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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更何况是这样救命的大恩,师父赠予金牌的时候,还当着我的面前对季老将军说过,见此金牌,听凭差遣。
没想到这金牌,在十几年后,才回到我面前。
当年的事情,我当然是记得的。
我被赦之后,在季家军营里很是待了些日子。
季老将军极具威仪,有子嗣十人,竟是全部都待在战场上,有几个比我大不了多少。我性子偏冷,受了伤又与师父失散,更是整日一言不发,他们便常来逗我,有次竟拿来边关罕见的糖人。
我不爱别人拿我当孩子,但他们身后还跟着个比我略小的男孩,见我盯着那糖人瞧了半天都不伸手,就对我笑了一下。
他们说,这是季风,我们最小的弟弟。
我后来想想,或者那只糖人原是他的。
我就这样与季风认识了,他长得秀气,又是季家最小的,我不明白季家为何要这样小的一个孩子到战场上来经历这些生生死死,后来我才知道,季家的男人,只要是能够拿起枪来,那就得上战场了,无论他时年几何。
我很不以为然,忠君报国当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报到这个份上,季老将军未免有些愚忠了。
而且我觉得,他对自己这最小的儿子,态度非常古怪。
我甚至很少看到季老将军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由此带兵回营,远远见季风独自在营前练枪法,他竟拔马绕开去,一直走到看不到他的地方。
因为那个糖人,我与季风几乎已是朋友了,心里就很有些为他抱不平,他自己大概也是清楚的,所以虽然年纪小,但总是静静的,很少开口说话。
不过这一点倒是与我投契,墨军突袭被击退,一时间倒也不敢再冒然进犯,很是安分了一阵子,所以那段时间我便常与季风在一起进出山里,他喜欢在僻静处练习枪法,我便在一旁打坐,顺便调理伤势,有时候两人一起爬上树去眺望远处,我还指着庆城的方向对他说。
“等我伤好了,就回庆城山区,你也可以回来。”
他就摇头,“不行,我们季家军是要镇守边关的,我父兄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说完肯能觉得有些对不住我难得的热情,又对我略带些腼腆的笑了一下。
我因着他这样的回答,便益发地看不惯他父亲对他的态度。
要说季老将军对十个儿子一视同仁倒也是罢了,偏偏他只对这一个儿子诸多回避,要是真的不喜欢到连看都不想看到他的地步,那又何必将他带在身边?
边关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比季风还大了几岁,又自小清修,都觉得此地枯燥乏味,时日一长,就连庆城山顶的清风明月都有些怀念起来。
我偷偷地想过,若是他能够同我一同回去,不如央求师父收他为徒,一起做对同门师兄弟也是不错的。
我没有料到的是,看起来这样秀气腼腆的季风,居然也救了我一命。
那日我仍是与他一同入的山,他在山涧边练枪法,我休养了一些日子,渐觉功力恢复,见到一只野兔纵过便一时心痒,提起就追了上去,眼看手指就要触到它的长耳,不曾想一阵腥风迎面而来,竟是一头斑斓大虎。
我那时不过十一二岁的光景,自小跟着师父在山上清修毫无对敌经验,否则也不会在战乱中不慎受伤,乍见猛兽,手中又没有武器,差些被它一掌拍在地下。
幸好我的轻身功夫仍在,仓促之间向后急退了数丈,但那虎翻爪腾身紧逼,我再退步,身后已是悬崖,脚跟半出,碎石坠落,差一步就要仰面坠下去。
正危急间,侧边风声忽起,长枪如虹扫过,雪亮枪头如碎银般浦泄,猛地扎入那头虎的左眼。
原来是季风及时赶到,不顾生死地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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