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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氏聞言,倒是心疼起眼前這個孤女。
適才她到廳堂,瞧見青唯腳邊有濺出的茶水漬,料定是起先兩個婢子奉茶時怠慢所致,可與她說話,她神色如常,不見絲毫委屈之色,想來是漂泊慣了,見識過許多寄人籬下的炎涼。
羅氏道:「既然如此,你就在這裡安心住下,至於你這面疾,若尋到病根,未必不能醫治,改日我請個有名望的大夫過府為你看看。」
食盒重新備好了,底下的丫鬟拿上來給羅氏看。
羅氏說完這話,那頭半晌沒有反應,過了許久,才聽青唯的聲音傳來,有感激之意,「多謝姨母,不過我此行上京,一是為了陪芝芸,另外,也是為了來尋我的一位親人。」
「你在京中還有親人?」
「是從前教過我功夫的師父。許多年沒見了,近來才輾轉有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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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早膳時,崔芝芸過來了,她吃過參湯,臉色仍不見好,直到用完早膳,被羅氏又安撫了幾句,神思才略微和緩。
不多時,去衙門給髙郁蒼送食盒的下人回來了,回稟道:「老爺知道兩位表姑娘平安到了府上,讓小的帶話,稱是崔家的事他已知道,會酌情打點。」
羅氏「嗯」一聲,對崔芝芸道:「你姨父雖身在廟堂,但朝廷中事,他素來不與我多提,且他也繁忙,近來京中不平靜,他這兩日都住在衙門。也罷,等你表哥回來,我且問問他,看他能不能想法子幫忙。」
崔芝芸聽了這話,別開臉,去看院中一株黃藤樹:「我記得表哥高中後一直在翰林任職,怎麼翰林也要出案子,我都……我都到了一日了。」
羅氏笑道:「你有所不知,你表哥如今已不在翰林了,兩月前高升,被京兆府挑了去。」
話音落,只聽外頭一聲:「少爺回來了。」
晨光初至,只見一人自院中闊步走來,他個頭很高,眉眼疏朗,一身墨藍官袍稱得整個人挺拔如松,眼角微垂著,像是時刻都含著笑一般。
羅氏迎上去,瞧見高子瑜眼底的烏青,「是不是一夜沒睡?正好,早膳剛撤,惜霜,你讓人把早膳重新備了給少爺端來。」
「不必了。」高子瑜逕自往正堂里走,「衙門的案子有點棘手,我待會兒還要再過去,芝芸已到了一日了,我回來看看她。」
話說完,他展目一望,崔芝芸正立著廳堂門口,她身披杏白襖衫,眉目更勝往昔嬌艷,或許是家中驚變,她臉色蒼白,目中還有些許懼意,這副羸弱的模樣更加惹人憐惜。
二人自幼就是青梅竹馬,兩年前,高子瑜高中進士,曾去岳州崔宅小住過一段時日,經久未見,兩人間的情意非但不曾褪減,只覺愈濃。
羅氏見高子瑜穿得單薄,想是氅衣沒有送到,吩咐下人去取。惜霜上前福了福身:「灶頭上還煨著參湯,少爺一夜辛苦,奴婢去取一碗給少爺驅寒。」
她倒也乖覺,取來參湯,並沒有親自盛給高子瑜,反是遞給了崔芝芸。
羅氏一邊給高子瑜系薄氅一邊問:「什麼案子這麼急,都熬了一宿了還要趕去衙門?」
高子瑜跟著一起整理襟口,「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案子,京郊驛官附近出了殺人命案,我領人去查,查到一半玄鷹司來了人……」
「啪——」
話剛說完,只聽一聲脆響,崔芝芸沒拿穩手中湯碗,落在地上碎了。
她聽了高子瑜的話,似乎懼得很,若不是青唯從旁扶了她一把,只怕是站也站不住。
羅氏愣道:「怎麼了這是?」稍一頓,自以為想明白因由,回頭埋怨高子瑜:「你表妹膽子素來就小,既是殺人的案子,為何當著她詳說?」
高子瑜亦自責:「是我疏忽了。芝芸莫怕,那驛館離京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