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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夫人……胞门阳虚受寒,不从表出……还是用蛇床子……”
这样儿也是被交口称赞的郎中?他不先治治自己口吃么?林虎峰想着,拴了马,迈步进去一看,在主位坐着的,正红着脸的少年人与自己年纪相仿,似乎还小了那么一两岁,瘦鸡一样的身子板儿跟对面中年壮硕妇人那么一比,更显单薄。
“阳虚?我阳虚?”那妇人一把反抓少年肩膀,还拍了两下,“你看看我这身子骨!肩膀比你宽,胳膊比你都粗,挑担面一口气走二十里路,我还能阳虚?”话是尖利,那眉梢眼角却带着点笑模样,看得裴回发窘,脸更红了。
——不错,这巷里巷外都知道,小裴先生长得俊俏,性子和善,颇得大爷大妈们喜欢,有事没事找个借口说上两句话,稍微逗弄脸就红,可爱煞人。
尤其小裴先生尚未婚配,而且似乎……未经人事?一拿妇科说事儿,就更紧张,是个老实厚道的孩子。已然有人暗自留心,看看自家亲戚有没有适龄女孩儿了。
近来裴回的日子,真个是有喜有愁,快活的是每天不必考虑日常生计,更不必琢磨一日要开出多少药材,进多少银两铜板,他可以研习医术,可以治病救人,回家以后——嗯,回家,自已也是有家的人了——还有哥哥等着自己一起用饭。
而所谓烦恼也来源于此——这医馆,现下是主要坐堂的人是他。理由很简单,王谢总是追着燕华,基本上寸步不离,好容易分开一会儿,空下来的时间除了跟洛大夫讲药理之外,不是去苏文裔那里,就是去雷衍水那里,以及几家积年旧疾的病人处,医馆坐堂基本分身乏术,因此上可怜了小裴回独撑大梁。
话又说回来,这般如此,只是短短的一个来月,他便察觉自己的医术已经比来时进步何止一丝半毫。
裴回从来没有单独做一家医馆的坐堂大夫的经验,每日兢兢业业,生怕砸了招牌。所幸人们都有这样一种心理,如果医馆的一位大夫很厉害,那么这家医馆的其他大夫即使不是顶好的,也差不到哪儿去。鉴于王谢本人在春城已经是出了名的牛,而且又是亲自挑选的裴回,那么大家认为王大夫赢来的小先生本身也绝对错不了,定然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
因此,看到是他坐堂,大家也并不当他年幼可欺,到是因为他又清秀又老实,不少婶子大娘凭长辈之名,借诊脉之际,揩个小油——春城往来人多热闹,天朝大国民风天然,男女之防没那么拘束,众人茶余饭后也做个口头消遣。
林虎峰自是没有察言观色的细致,看见那少年人脸红窘的挣脱不开,又辩解此“阳”非彼“阳”,偏还被妇人说得夹缠不清,觉得很好笑。
随即他就一发而不可收拾,大笑出声。
这下有点惊着裴回,抬眼看去,正和门口进来的少年看了个对眼,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话,那少年先是一愣,而后捂着肚子继续狂笑。
裴回摸不着头脑,却不知刚刚自己那一瞥,歪着脖子,圆圆的眼睛透着不解,一脸懵懂无辜,好像一只刚断奶的小牛犊,再加上旁边壮硕妇人一对比,这模样在林虎峰眼中是又傻气又有趣,自然笑得更起劲。
妇人见有人进来,还是个陌生少年进门就笑,不禁微微恼怒:“我跟小裴先生分说病情,有什么好笑的。”
“没,没有。”林虎峰赶紧摆手,“你们继续,继续。我那个……过来看看有什么药。”一边说,一边好奇打量柜子上一张张成药水牌。
“请客人稍等。”裴回应了一声,继续跟妇人解释,“您这阳虚是胞门火衰,寒从下处所受,不从表出,跟气力无关,用蛇床子散温助其阳即可,药量用法……研合白粉成丸,比拇指稍大,外裹细布,”他凑近妇人耳边,低声道,“放到……阴户里面去,留个线尾。”说着提笔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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