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頁(第1/2 页)
他的瞳孔慢慢收縮,看著俞洲在他面前曲下了一邊的膝蓋,口袋中的玫瑰比紅毯的顏色還要來得艷麗。
「你……」徐曉風頭皮發麻,心中一片恐懼和慌亂,大腦卻處於莫名的興奮之中,聲音發抖:「你看清楚……我是誰。」
俞洲低下頭。
秦林兩家的唯一合法繼承人,在上百桌親戚朋友的注視之中俯下身去,虔誠地親吻徐曉風的無名指,然後用口袋裡拿出一枚戒指,將戒指珍重地套在徐曉風手上。
那是一枚素戒,是徐曉風一個禮拜前丟進垃圾桶里的那枚。
喧譁聲和閃光燈的聲音四起,徐曉風覺得自己大約是喝得太醉,頭暈目眩地盯著素戒,恍惚間仿佛看到戒指在他的手指上輕輕蠕動,像夢裡面那條大蛇的尾巴。
他用力甩了一下,沒能甩脫俞洲的手。這一下之後,他竟然生出難以言喻的淡淡釋然。
他沒能拒絕這枚戒指,是因為別無選擇,是因為俞洲在眾目睽睽下架住了林、秦、徐三家,是因為俞洲的手鉗得太緊。
絕不是因為他想要自甘墮落,再一次明知故犯地沉溺進俞洲的溫柔陷阱里。
他額頭冒出了汗,手腳冰涼,激動之間還夾雜茫然和膽怯,但身體比他的大腦更加誠實,已經牢牢反扣住了俞洲的手。
俞洲因為這個動作眼睛微微發紅,緊張的肩膀驟然鬆懈下來。他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徐春嵐,又看向從外面衝進來的林溫澤,最後朝外公輕輕點頭,與徐曉風十指相握。
他沖徐曉風笑,笑容裡帶著年輕又蓬勃的愛和朝氣。
「我們得逃跑了,風哥。」他躍躍欲試地說。
徐曉風傀儡一樣被他牽著,在奢華的會場奔跑了起來。驚叫和起鬨聲混在一起,賓客們紛紛起身避讓,閃光燈追在他們身後,現場早已經是一片混亂。徐曉風看著俞洲的背影,一切浮華的嘈雜都被他們拋到了後面,耳朵里漸漸變得很安靜,靜得只能聽到彼此激烈的心跳。
他們從酒店一路跑到外面,打了個計程車,最後停在一個陌生的街邊。
相握的手裡全是汗,徐曉風的胸腔還在咚咚直跳,下車時差點被台階絆倒,又被俞洲緊緊攬住了腰。
他還覺得剛才是一場出格的夢,恍然地在街邊站了一會,看看俞洲,再看看自己手上的素戒,第三次嘗試甩開,仍然以失敗告終。
他放棄了,嘴角甚至不自覺地勾起,任由俞洲死死握著,輕聲罵道:「你瘋了。你想被你爸爸和我媽媽打死嗎?」
俞洲滿臉都是痛快的笑意,褪去了一身尖銳的刺,眼也不眨地看著徐曉風,道:「我很冷靜,風哥,你想不到我現在有多冷靜。從宋秋告訴我你下落的那天起,我就開始策劃今天的婚宴。」
「沒有未婚妻,」俞洲看著他,「你不應該相信我會找來一個未婚妻,這讓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感覺到挫敗。」
徐曉風抬起頭,看向剛剛放晴的天空,鼻腔里有些發酸。
「我沒有接受你的戒——」
「你接受了,」俞洲低頭,親吻著那枚毫無裝飾的素戒,「在上千人的會場裡,你沒有像在醫院時那樣狠狠地扇在我臉上。」
「老師,你愛我。」他聲音喃喃,反覆說著,似乎想讓這句話成為絕對真理,「你愛我,所以心軟,所以會願意再給我新的機會。」
徐曉風嘴唇艱難地動了動。
心臟在震顫,他從喉嚨里擠出沒有說服力的反駁之語:「我也沒有說……要給你新的機會。」
俞洲站起身,看著他笑。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陽光從烏雲後面探出頭來,照在西裝革履的兩人身上,把他們額頭上的汗映得熠熠生輝。
他用力抱住徐曉風,顧不上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