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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們年紀差的不多,總比我好說話。他現下不願理人,不知想了些什麼,你……幫我去問問?&rdo;
拒絕的話整整齊齊列到舌尖,被程九歌自己掐著咽下去,千言萬語化作一個&ldo;好&rdo;字。
這便成了他與秦無端最開始的交集,少年人想得太多,在滿心的&ldo;師父嫌棄我&rdo;中猝不及防得到了來自小師叔的關愛,頓時如同春遇甘霖,立刻一派欣欣向榮起來。
他開始和程九歌無話不談,成天抱著書去找程九歌談天說地。秦無端喜歡程九歌的字,要臨摹他,嚇得程九歌連忙勸阻,不敢再誤人子弟,只好陪著他在藏書閣把歷朝歷代的文獻看了一遍,被強迫著也博古通今。
秦無端重新活潑開朗,程九歌也有了正事做。莊白英對於這個結果樂見其成,於是把小徒弟扔給程九歌,再也不管了。
其實秦無端是不錯的玩伴,他知道得多,無論程九歌說什麼他也能接上一二,兩人聊的時間久了,程九歌不得不承認,和秦無端一起挺開心的。
他只大秦無端不到四歲,某種程度上,他們還是同齡人,無奈差了輩分。秦無端跟在他屁股後面乖巧地喊師叔,喊得程九歌雞皮疙瘩起,覺得自己仿佛老了十歲,憑空長出鬍子,成了個老學究。
他無奈地和對方溝通:&ldo;你不要叫我師叔了。&rdo;
秦無端從善如流地改口道:&ldo;九歌。&rdo;
程九歌:&ldo;……你還是叫師叔吧。&rdo;
如此稱呼最終幾經波折,秦無端在&ldo;師叔&rdo;的頭銜前加了個&ldo;小&rdo;字,聽著不像話,而兩邊當事人卻心平氣和地接受了。
他和對方親近後,越發地被慣壞了。莊白英對他好,大都出於責任與關愛,而秦無端卻有些無原則,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似的。
秦無端話多但不聒噪,還很懂得察言觀色,雖說不是諂媚,但與人相處就是有分寸,就是舒服。程九歌為自己當初疑似吃醋的行徑內疚了片刻,決定也加倍地對秦無端好一點‐‐誰讓他師父不管他了呢。
此後數年,春日一同在山陰市集走走,盛夏偷偷躲到先輩閉關的石洞中乘涼,中秋自有ju黃蟹肥,共飲桂酒,醉到深冬半日閒。
後來程九歌回想,那的確是他最無憂無慮,也最放肆自在的一段時光。
等到秦無端弱冠之齡,他得了莊白英的許可下山遊歷,一走就是整三年。期間,其無端只與程九歌傳信,事無巨細,將千里江山的風景一一描繪,程九歌看得心嚮往之,若不是他隱約猜到了大禍臨頭,又怎麼會固守在陽明洞天。
彼時謝凌的病症一拖再拖,藥石無醫,看著他一日比一日痛苦。而蘇錦年紀尚小,程九歌和莊白英免不了多照顧他。會稽山上不復當日雞飛狗跳,他在夜半夢回時,偶爾會想念那些恣意胡鬧的日子。
一別經年,秦無端後來沒再回會稽,他寫信時只說想在塵世多停留幾年,等到堪破紅塵,自會回到山中終老此生。
程九歌捏著這封信,沒來由地覺得心慌。
而後紛爭頓起,秦無端在風雨如晦之時被召回至臨安暗樁看護,不日他便回了信,每次洋洋灑灑好幾頁的手書竟然只有一行字:&ldo;薛沉慘死,臨安有我,師父顧好自己。&rdo;
程九歌來不及多想,他還有許多事要忙,陽明洞天大禍臨頭之時,程九歌怎麼可能按照莊白英說的獨自離開。莊白英要他遣散眾人,要他送走蘇錦,辦完這一切他假意聽話,半途好不容易跑了回來,最終他卻被莊白英不由分說地打暈了鎖在柴房裡,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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