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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現在他什麼都不想看。

&ldo;我們得出了一些結論，&rdo;托馬斯醫生說，&ldo;我很奇怪你怎麼再也不說自己是聖徒了。你像個魔鬼一樣憤怒，再也成不了聖徒了。順便說一句，這世上也沒有什麼聖徒。&rdo;

&ldo;像個魔鬼一樣憤怒，沒錯，我的確火透了。&rdo;

&ldo;你把氣出在凱頭上。&rdo;

&ldo;是的，我確實對她十分生氣。&rdo;這話讓他自己都吃了一驚。&ldo;我知道這不公平。天哪，她才是受害者。又不是她自己送上門的。她半輩子都和馬里諾共事，因此馬里諾醉醺醺、神志不清地跑到她家時，她又有什麼理由不給他開門呢?作為朋友，她當然不會把馬里諾拒之門外。即使她知道馬里諾對她有意思，還是開了門。這根本不是她的錯。&rdo;

&ldo;他們第一次相遇時，馬里諾就對她蠢蠢欲動了。&rdo;托馬斯醫生說，&ldo;和你一樣，他一見到凱便愛上她了。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是誰先愛上她的。你們差不多是同時遇到她的，我說得不錯吧?應該都是在一九九〇年。&rdo;

&ldo;他一直都想得到她。沒錯，這個念頭持續許多年了。凱一定覺察到了，一直小心翼翼地不去點破，生怕傷害他。我可以坐在這裡跟你大談特談我對這件事的看法，但究竟是怎麼回事，誰又料得到呢?&rdo;

本頓又把視線投向了窗外，對著那些紅色磚塊喃喃自語著。

&ldo;即使她不開門，情況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他說，&ldo;他犯下的罪行根本無法歸咎於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不能把責任全推到馬里諾頭上。清醒時他絕對不會這樣干，他連和凱相處都會感到局促不安。&rdo;

&ldo;看來你對此非常確信。&rdo;托馬斯醫生說。

本頓又把視線收了回來，盯著電腦屏幕。接著他又看向窗外，仿佛蒼茫的天空給了他某種靈感。他把一篇正在修訂的日誌上的回形針取下來，把幾頁紙別在一起，突然變得非常暴躁。美國精神醫師協會也許不會再接受有關社會底層人群的研究報告了，因為普林斯頓大學有個傢伙剛剛發表過一篇與此方向大同小異的文章。

&ldo;在所有人當中，只有我不能理智地看待這件事。&rdo;他說，&ldo;從第一天起，處處都不對勁，現在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rdo;

&ldo;因為許多人知道了你的朋友彼得&iddot;馬里諾對凱所做的事，於是你準備付出代價?&rdo;

&ldo;他不是我的朋友。&rdo;

&ldo;我覺得他是你的朋友。我想你一直把他當朋友看。&rdo;托馬斯醫生說。

&ldo;我們一直都合不來，沒有任何共同點。馬里諾喜歡保齡球、釣魚、飆車、看橄欖球賽，還喜歡喝啤酒。我除了偶爾會喝點小酒外，別的都不喜歡。現在想來，我甚至不記得這二十多年來我們有沒有單獨出去吃過飯。我們沒有共同點。簡而言之，我們根本不是一類人。&rdo;

&ldo;他並不是生在新英格蘭的保守家庭吧?他沒有讀過研究生，也沒有在聯邦調查局做過探員吧?他應該也沒有在哈佛醫學院任過教吧?這就是你所說的不同嗎?&rdo;

&ldo;我可不想自己是個勢利小人。&rdo;本頓說。

&ldo;看來你們唯一的共同之處是都得到過凱。&rdo;

&ldo;別這麼說，這不是一碼事。馬里諾沒有得到過凱。&rdo;本頓說。

&ldo;他對凱都幹了些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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