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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生小孩,都习惯性的叫她去接生。
富宽娘忙进忙出,安排富宽爹择菜做饭烧开水。
富宽到家时,桃叶刚经历一波催阵,紧张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任汗水头额头滑落。昏暗的煤油灯下,她的脸显得有白,白得格外地打眼,富宽二婶守在床边,温言细语安慰着,给桃叶打气。
“我那时候生你富生哥啊,早上小疼小闹的没顾得上管他。中午一顿饭功夫,两回大阵一催,牙一咬,劲一使,嘿,就把他生下来了。”
富宽的心一直都揪的紧紧的,他见不得桃叶好好看的眉拧得紧紧的,见不得桃叶疼得倒吸凉气的样子。都听老人们说,女人生小孩,那是过鬼门关啊。
接生婆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她仔细查看了一下桃叶的情况,手往桃叶肚上摸了摸。说:羊水破了,是快生了,顺利的话,三四更天的样子能下来。富宽及富宽娘听了,吁了一口气,可接下来玉英婶的一句话却让娘儿俩又一阵紧张。“足月了吧,这么大的肚子,是不是羊水很多呀。”
天大亮了,孩子还没下来。接生婆熬不住,哈欠连天,抹着瞌睡的眼回去了,地里头还有两亩地的花生还等着收呢。
阵痛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厉害。强忍着一波又一波疼痛的冲击,桃叶俊秀的脸有点扭曲,她不敢叫嚷。富宽二婶说,要保留所有的力气留着生小孩,哭喊起不到任何作用,也会给人留下不光彩的笑柄。
富宽要把桃叶送医院。
富宽娘坚决不同意,
“你见过哪家的女人生小孩去医院的?丢人现眼。”
其实,富宽娘内心还有一个更关键的想法。她觉得,计划生育愈抓愈严,桃叶这次生的小孩,可以先瞒着不上户,以后可以再多生两个。在这邓家洼里,他们杨姓人口太少了,总被人欺负。富宽的姐姐出嫁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指望不上。富宽他哥又是公家人,已有一对儿女,不能再生。她希望富宽能生就多生,为杨家人多添人丁。
看着媳妇苍白的脸和失神的眼,富宽娘也有点架不住了,让富宽去请来了村里的赤脚医生。
作了一些常规检查后,刘医生脸色凝重,情况有些严重,产妇属于难产情况,建议杨家把桃叶赶快送地区中心医院。
难产?这个词像惊雷一样滚过杨家所有人的头顶。
“啊——”桃叶痛苦失声。
刘医生当即给桃叶配好一管葡萄糖,给她慢慢地注进静脉。
富宽娘颤巍巍去他大伯家取了张破渔网,在门口挂了。又吩咐富宽他爹把那刚刚开叫的小公鸡捉来杀了,再在桃叶房门口撒一地鸡血,然后再一把一把地撒米,口中念念有词“东边的鬼东边去,南来的鬼往南走,西边的鬼西边去,北边的鬼路上请打住……”
富宽急得口角起泡,在门口转来转去,急吼吼地冲他娘“你这是干么子!”
富宽娘没理他,很虔诚地把这一切做完了“……天黑黑,地黑黑,家有产妇要落月,三界神灵多护佑,母子平安常设斋”末了加念一句“阿弥陀佛”。
富宽娘一个劲儿埋怨儿子“讲了多少次让你别让桃叶到处去,挺那么大的肚子,可招邪了。你是不是带她去枫叶洼去挖花生了,蠢宝崽呀,那是个鬼堆堆呢。”富宽娘越想越气,未必两个人感情这么好,天天都要搭伴出去搭伴回,一时一刻也不离。
富宽娘边数落儿子边摇头,肠子都悔青了。
也许是打了针葡萄糖,桃叶的脸上回了点红色。富宽心疼地端了粥来喂桃叶,刚啜了两口,桃叶一把推开了富宽的碗,又一次大阵痛来临。
晌午时分,桃叶正痛得欲死欲生,接生婆过来了。
她仔细地查看桃叶的*,欣喜地说:“快了快了,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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