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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這一幕,真真是嚇壞了她。
而此時此刻,首輔大人也來了廂房,扶柳不敢直視首輔的臉,但能夠感覺到落針可聞的可怖氣息。
許久沒有聽見動靜,扶柳稍一抬眼,就看見首輔的雙眼直直的凝視著榻上的人。
這眼神太過凝重,仿佛是盯著獵物的野獸,只要他願意,獵物必定逃脫不了他的手掌心。
扶柳心尖一跳,不知為何,即便首輔什麼也沒做,亦是什麼也沒說,她還是心驚肉跳。
就在這時,榻上人突然夢魘了。
少女的嗓音像是充斥著憤然與怨恨:「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施言猛然間睜開眼來,她驚坐起。
顧九年上前一步,眉眼極淡:「你要殺了誰?」
施言額頭冒出薄汗,仰面與顧九年對視,她腦子裡浮現出來的那些記憶,皆發生在她臨死之前,她身上穿著嫁衣,便是成婚那一日。
衛遠承,是為了助她逃脫,才廢了雙腿……
究竟還發生了多少她不記得的事?
施言雙手揪緊了被褥:「首輔,侯爺一定會將我帶走。」
顧九年眯了眯眼,察覺到她在故意岔開話題:「本官並非一定要留著你。」
這是什麼意思?
施言脫口而出:「……大人是想和侯爺討價還價?」
顧九年突然覺得,這少女太過聰慧。
倘若阿言還活著,他們的孩子也該有這麼大了吧?一定會像極了阿言,聰慧機智。
他好整以暇的俯視著她,眼神不含有任何溫度:「本官養了你數日,總不能最後什麼也得不到。」
果然如此。
施言暫且不知道顧九年想要從定北侯那裡得到什麼。
不過,她這具身子的原主,既然是定北侯的女兒,她如今占據了她的身子,有必要回到侯府,完成原主的夙願。
至於以後的事,她再慢慢算計。
施言故意揶揄:「這下可如何是好,首輔日後離世,不能再帶上我一塊了。」
呵,還會挑釁他?
倒是長了一身的刺,還很堅毅。
顧九年突然輕笑,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他已經許久不曾這樣笑過了。
「我若想留下你,便是十個定北侯也奈何不了我。」
言下之意,是他不想要她了,所以才會允許她離開他身邊。
多麼狂妄又自以為是!
換做以往,施言會用實際行動,讓顧九年知道,她和他之間,她才是在上面的那一個。
然而如今,她不能暴露身份,只能抱緊了自己的小馬甲。
這時,門外想起了響動,施言聽見了定北侯氣急敗壞的聲音,她與顧九年對視,她美眸一閃,忽的驚慌失落的大喊:「首、首輔……不要!我再也不敢了,首輔莫要打我!嗚嗚嗚……」
少女的聲音 傳出門外。
這求饒聲真真是可憐楚楚,叫人聞之淚落。
定北侯登時心疼的難以自控,當場爆了粗口:「好一個狗娘養的顧九年!老子才走沒一會,就這樣欺我囡囡!我衛家再不濟,也有十萬兵馬!」
大不了,背上大罪,踏平了顧府!
他真想這麼幹,並且在腦子裡演練了一遍。
衛長公子行動不便,衛老三和衛老三也不能忍了,父子幾人直接推門而入。
此時,就見少女縮在床榻,墨發傾瀉,她抓緊了被褥,一副擔心竭慮,哭紅了眼的樣子:「我、我怕,首輔別……別那樣對我,我不想當令夫人的替身。」
「……!!!」
好一個不知廉恥的顧九年,竟拿侯府千金當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