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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和喬治亞娜分明是按吩咐行事,儘量少同我搭訕。而約翰一見我就裝鬼臉,有‐回竟還想對我動武。像上次一樣,我怒不可遏、忍無可忍,激起了一種犯罪的本性,頓時撲了上去。他一想還是住手的好,便逃離了我,一邊破口大罵,誣賴我撕裂了他的鼻子。我的拳頭確實瞄準了那個隆起的器官,出足力氣狠狠一擊。當我看到這一招或是我的目光使他嚇破了膽時,我真想乘勝追擊,達到目的,可是他已經逃到他媽媽那裡了。我聽他哭哭啼啼,開始講述&ldo;那個討厭的簡&iddot;愛&rdo;如何像瘋貓一樣撲向他的故事。但他的哭訴立即被厲聲喝住了。
別跟我提起她了,約翰。我同你說過不要與她接近,她不值得理睬。我不願意你或者你妹妹同她來往,&rdo;這時,我撲出欄杆,突然不假思索地大叫了一聲:&ldo;他們還不配同我交往呢。&rdo;
儘管里德太太的體態有些臃腫,但‐聽見我這不可思議的大膽宣告,便利索地登登登跑上樓梯,一陣風似地把我拖進保育室,按倒在小床的床沿上,氣勢洶洶地說,諒我那天再也不敢從那裡爬起來,或是再吭一聲了。
&ldo;要是里德先生還活著,他會同你說什麼?&rdo;我幾乎無意中問了這個問題。我說幾乎無意,是因為我的舌頭仿佛不由自主地吐出了這句話,完全是隨意傾瀉,不受控制。
&ldo;什麼,&rdo;里德太太咕噥著說。她平日冷漠平靜的灰色眸子顯得惶惶不安,露出了近乎恐懼的神色。她從我的胳膊中抽回手,死死盯著我,仿佛真的弄不明白我究竟是個孩童還是魔鬼。這時,我騎虎難下了。
&ldo;里德舅舅在天堂里,你做的和想的,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爸爸媽媽也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知道你把我關了一整天,還巴不得我死掉。&rdo;
里德太太很快便定下神來,狠命推搡我,扇我耳光,隨後二話沒說扔下我就走。在留下的空隙里,貝茜喋喋不休進行了長達一個小時的說教,證實我無疑是家裡養大的最壞、最放任的孩子,弄得我也有些半信半疑。因為我確實覺得,在我胸膛里翻騰的只有惡感。
十一月、十二月和一月的上半月轉眼已逝去。在蓋茨黑德,聖誕節和元旦照例喜氣洋洋地慶祝一番,相互交換禮物,舉行聖誕晚餐和晚會,當然,這些享受一概與我無緣,我的那份樂趣是每天眼睜睜瞧著伊麗莎和喬治亞娜的裝束,看她們著薄紗上衣,系大紅腰帶,披著精心製作的捲髮下樓到客廳去。隨後傾聽樓下彈奏鋼琴和豎琴的聲音,管家和僕人來來往往的腳步聲,上點心時杯盤磕碰的叮咚聲,隨著客廳門啟閉時斷時續傳來的談話聲,聽膩了。
我會離開樓梯口,走進孤寂的保育室。那裡儘管也有些許悲哀,但心裡並不難受,說實話,我絕對無意去湊熱鬧,因為就是去了,也很少有人理我,要是貝茜肯好好陪我,我覺得與她相守,安靜地度過多夜晚倒也一種享受,強似在滿屋少爺小姐、太太先生中間、里德太太令人生畏的目光下,挨過那些時刻,但是,貝茜往往把小姐們一打扮停當,便抽身上廚房、女管家室等熱鬧場所去了,還總把蠟燭也帶走。隨後,我把玩偶放在膝頭枯坐著,直至爐火漸漸暗淡,還不時東張西望,弄清楚除了我沒有更可怕的東西光顧這昏暗的房間,待到餘燼褪為暗紅色,我便急急忙忙、拿出吃奶的勁來,寬衣解帶,鑽進小床,躲避寒冷與黑暗,我常把玩偶隨身帶到床上,人總得愛點什麼,在缺乏更值得愛的東西的時候,我便設想以珍愛一個褪了色的布偶來獲得愉快,儘管這個玩偶已經破爛不堪,活像個小小的稻糙人,此刻憶起這件往事,也令我迷惑不解,當時,我是帶著何等荒謬的虔誠來溺愛這小玩具的呀!我還有點相信它有血有肉有感覺,只有把它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