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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日
盛国纲的弟弟,还是没能挺到胜利那天。
盛国纲日夜守在医院里,不过几天的工夫,人就瘦得脱了形。唐安琪赶去医院看望之时,第一眼见着个瘦削佝偻的老头子,完全没认出那就是盛国纲。
盛国纲不肯离开病房,从早到晚的坐在床前,直勾勾的盯着他弟弟,一双眼睛总含着泪水,什么事情都干不得了。唐安琪能张罗够热心,这时就把其余杂务大包大揽,每天在外奔波着定棺材制寿衣——就算用不上,“冲一冲”也是好的。
拿回寿衣那天,他跑去中央医院寻找盛国纲,想要再让他来过目一次。然而推门一进病房,他就见盛国纲坐在床边抱着他弟弟,泪水在滔滔的往下淌。
他立刻停下了脚步,心里知道这是不好了。
盛国纲低着头,把他弟弟的上半身搂在怀里,哽咽着问道:“幼棠,你还有什么话?你说给我听,我一辈子都记着。”
他弟弟苍白单弱的像个清秀的纸人,眼睛虽是睁着的,可是目光散乱,仿佛正望着极遥远的地方。缓缓喘过两口气后,他闭上了眼睛,叹息似的含糊答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一个小时后,他弟弟无声无息的断了气。
盛国纲哭的惊天动地,从床上溜到床下,成了一摊扶不起的烂泥。唐安琪连忙赶上前去,先把他弟弟顺顺溜溜的摆在床上躺好,然后弯腰想要搀起盛国纲。盛国纲人是瘦了,可是骨头架子还在,沉重的像个铁人。忽然一声哭出去没收回来,他闭气晕了过去。
唐安琪急出一身大汗,往死里按他的人中:“老盛,老盛,你振作点!人放在床上没擦没洗的,再不抓紧时间,可就硬了!”
盛国纲悠悠的醒转,向上站了几次,可两条腿晃得厉害,硬是站不起来。一歪身倒在地上,他伸手蹬腿的依旧是嚎啕。唐安琪没有力气再摆布他,只得起身出门要来净水,浸湿毛巾给那弟弟擦了擦头脸,以及□出来的双手双脚。
接下来的礼数步骤,唐安琪其实也不大明白,只能是凭着常识忙碌。把放在门口的衣包拿过来,他见盛国纲还哭在地上不肯起身,就急的上前狠踢了他一脚:“老盛,现在不是你哭的时候!这衣裳非得两个人才能换,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盛国纲惨白着脸色想要爬起,哪知刚刚站到一半,膝盖一软,咕咚一声又跪下去了。
唐安琪虽然精明,可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顾了死的又顾活的。结果活的在地上爬成了个死长虫,死的则是很快就冷硬了。
他没见过盛国纲这么能添乱的亲人,一边撕撕扯扯的拿出寿衣,一边气得直骂。好一番忙碌过后,他终于把盛国纲那弟弟打扮齐整,又拿梳子给对方梳好头发。
再往后应该怎么办,他就实在是不知道了。
唐安琪去给盛国纲的朋友们打了电话求援。长发翩然的戴老板带着几个随从最先到了,进门后就开始指挥随从,先把盛国纲从地上扯了起来。
戴老板似乎是个百事通,什么都明白,说话做事也是斩钉截铁的利落。唐安琪卸下重担,又看盛国纲哭得撕心裂肺,这才有心同情,也落了几滴眼泪。
这天直到深夜,他才回到城内家中。
戴黎民没有睡,给他留着门。见他回来了,戴黎民一抽鼻子,忽然问道:“洗澡去了?”
唐安琪答应一声,随即站在地上开始解扣脱衣:“狸子,给我拿条裤衩出来,我今天去了医院,这身衣裳明天也得好好洗一洗。”
伶伶俐俐的脱了个精光,他赤条条的蹿到床上,穿上裤衩钻进被窝:“老盛他弟弟这回真死了,明天我还得起早去盛家帮忙。老盛这个人啊,今天真是又可怜又可气。你说他家里有人倒也罢了,家里除了他就没别人,他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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