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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对母爱做一些补偿,如果再给我一些时间,我真希望能够为母亲再多做点什么。哪怕是为她受罪吃苦,我都愿意。
我妈妈的最后心愿就是死在家里。她对我说,我就一个儿子,对我怎么样你也知道。你的三个姐姐就是有心留我,可是,她们有孩子,你姐夫们也胆小害怕死人,我不能死到她们家里去。我反复想了想,只有你那里是我的归宿,可不知道小王嫌弃不嫌弃?我说,妈,甭管他嫌弃不嫌弃,要嫌弃,就离婚!我就不信我自己承担不了你!当初我怎么承担我爸爸的,今天我就怎么承担你。我要让你干干净净体面地走。于是,我把这话原原本本地和我爱人说了。他说,你怎么这么看我?你不怕,我大老爷们怕什么?于是,我们把她接来,雇了保姆。他对保姆说,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把老太太伺候好了就成。如果老太太身上有臭味,或者老太太对你不满意,我就辞退你。他并没有因为我对他说了那样的话生气,还挺佩服我的。如果他自私,当时为这个跟我离婚,我绝对不后悔。我妈妈死了,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离婚?正是我的坚决态度,使他和保姆对我妈妈特别好。
临死的人身上都有气味,何况我妈妈得的是子宫癌。可是,自从来了以后,一点气味都没有。我和保姆每天给她洗几次。虽然我妈妈已经不能吃饭了,可是,我们总是把餐桌摆在她床前吃饭。守着她,让她感觉我们爱她,一点都不嫌弃。我爱人挺爱干净的,可是,为了给我母亲最后的尊严,他每天都和我、保姆一起守着妈妈吃饭。等星期天大家来了,我姐姐要求在门厅吃,因为,我姐夫不愿意守着。我说,我老公能做到的,他为什么不能?嫌弃就回家吃去!我那时候简直疯了。
就在母亲临死前的两天,她说她想大便,可是,她太虚弱了,已经没有排便的劲。我们几次把便盆放在她身子底下,又几次抽出来。她痛苦的呻吟声像一根根利刃划在我心上。我说,让我帮您抠出来吧?她摇头,她知道我坐在轮椅上不方便。我说,我行。她还是摇头。我让保姆帮我把她身子底下铺上一次性纸床单,和二姐俩人轮流趴在床沿为她一点一点地抠大便。保姆几次想帮我,我谢绝了。我感觉,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也许,以后再想这么伺候她都没有机会了。果然,隔了一天,她咽气了。每当我想她、思念她的时候,这件事情就能够抚平心里的一些愧疚,感觉安慰很多。
让我欢喜让我忧的宝贝
女儿说她信基督教,离家门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座教堂,除了没受洗礼,其他所有的全做过。家庭分裂的悲剧,在她的心中已经投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她试图在宗教中找平衡,但在当今这个喧嚣动荡的社会中,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是根本无力抵挡来自各方面的诱惑的。
我喜欢天蓝色,它代表自由,我珍视自由胜过其他;我也喜欢绿色,它代表生命,因为我曾经和死亡做过吻别。我理解,生命只有在蓝天中自由地飞翔,才有它存在的意义,否则,就是一具空壳。离婚后,我再没对婚姻抱过幻想,除了前面谈过的不具备诸多条件外,还有一个我认为很关键的原因——怕失去自由。残疾与健全本身就是对立的,当这对立体结合到一起,并能够长期稳定,势必要能够做到相互妥协。事实上,残疾的本身就需要你付出代价和妥协来弥补,可我做不到,我把妥协偏执地理解为是自由的付出。肌体残疾的本身,使你无法真正与健全者讲什么人格意义上的平等,这是不争的事实。
一切为了女儿
其实,讲自由也是相对意义上的,绝对的自由是不存在的。我在前面谈到过,离婚后很愿意同前妻保持一种朋友式的关系,毕竟致残前,我们曾有过一段感情融洽的美好时光,这是做朋友的基础;当分裂的悲剧已无可挽回时,朋友的关系至少能够弥补孩子心灵上所丧失的一点爱,这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