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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大魏日後總要有些好日子了吧。』
『聽說他是個大惡人,前太子就是被他害死的……』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到頭來,根本什麼都沒有改變。
他以為這一世不再偏幫小太子,就可以窺見楚歇不一樣的結局。可是事情循環往復,還是走向同一個終局。
他死了。
整個上京城的人只感到鬆了口氣。
甚至都巴不得看到他更悽慘的下場。
夕陽西下,夜色漸濃。
西京城門。
江晏遲風塵僕僕地回來剛到城門口,小喜子便解下他身上氅衣換上緞裳,「殿下,楚府里又出事了。」
江晏遲臉色一凝:「什麼事。」
「那許家小侯爺想給楚大人下葬,被兩位國公府的人攔著了,人現在還停在堂上,本是算好戌時二刻落葬的,眼下人都堆在楚府,不許他落葬,說要將屍體交出來梟首鞭笞……」
聽到最後四個字,小喜子看到江晏遲眼神頓時滿是銳利。
剛走了兩步,卻看到城樓下走下個熟悉的身影,頎長的身子往前一湊攔住了便衣太子的去路,「殿下。」
江晏遲抬眸,略微點頭,「蘇大人。」
「殿下可願隨蘇某來一趟,蘇某……」
江晏遲直直地越過太傅,拋下一句,「現在不行。」直接策馬入了皇城,蘇明鞍眼底有些愕然,意味深長地看著小太子遠去的背影。
楚府外果真跪倒一大片人。
為首的正是榮國公府陳氏的人。
江晏遲一個勒馬,聽到那陳氏哭著,「楚歇陷害我們榮國公府不說,還惡膽大於天,深夜裡便敢來我府里殺人,如今刑部推三阻四不敢接這個案子,我們總得自己……」
府門始終緊閉。
想來,是許純牧還在裡頭。
許家戍守邊關二十幾年,只怕是不大招架得住這些上京城裡的潑皮言語,也沒看慣這些人情冷暖,如今只能閉門不出拖延著。
好歹是拖延住了。
江晏遲看著這一團亂的景象,眉頭微蹙。
陳氏哭得更厲害些,只差沒找個大椽來撞門。前太子遺孀也繫著白帛在一旁淚沾衣襟,抱作一團。
偏在此時,冷冷從後頭傳來一句:「誰說,榮國公府是被陷害的。」
咯噔咯噔,馬蹄聲擠入人群,走到那二位面前拋下一句:「榮國公府毒殺東宮證據確鑿,刑部失火案宗燒沒了,就以為定不了罪了嗎。」
「殿,殿……」
榮國公夫人抱緊了小世子,一時間哽著沒說出話:「此事分明就是楚……」
「此事分明就是刑部的過失,這案子早該斷清楚的。榮國公夫人若覺得自己是冤枉的,應該去刑部門口跪,盼著刑部能早日查清楚洗刷你們榮國公府的冤情,怎的跪到這頭來了。」
江晏遲將目光投向一側的前太子遺孀,江晏遲的聲音極盡漠然:「皇嫂,皇兄都已經死了四年了,喪期早已過,你如今戴著這白頭巾……是什麼個意思?」
廢太子遺孀驚覺不對,皇帝如今病重,此舉的確是犯了大忌諱:「臣婦不敢,怎麼會敢咒父皇!這,是……是臣婦失儀,臣婦……」
江晏遲走到她身邊,起身下馬,壓低了聲音,「皇嫂,若是我繼承皇位,好歹皇兄是我親哥哥,那小侄兒也是實打實的皇族宗親。可那江景諳可是寧遠王之子,若是他當了皇帝,你們可就成了旁系,回頭圈一處荒涼封地就能打發了,日子只會更難過……不要糾纏於過去聽了人幾句挑撥便犯了糊塗,站錯位置。凡事多為小侄子想想,人得考慮將來不是。」
小太子字字珠璣,三言兩語正點破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