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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良輔既為前內閣首輔, 手中也有不少親信,而且他門生千百,不少已經官至三品以上。
在薛府簡單地商量了一番, 薛良輔將府上的護院以及私衛都派出去,先行探查消息。
另一邊,他遞給懷淳一封親筆書信,「拿著這信去找裕王,他會幫你。」
裕王其人乃是先皇遺腹子, 原本是先皇出外巡遊時臨幸了一位江南女子所出。
後來是江南地方知府將龍子送進宮,只是那時先皇已經崩逝,當今聖上本意將次子逐出, 奈何太后攬下,勉強留下他一條命。
先皇子嗣眾多,但是大多死於爭位,當今聖上手段毒辣, 弒兄殺弟,最後只留下幾個無母族庇佑的庶皇子。
至於這個他父皇留下的遺腹子,他瞧著對方沒什麼野心, 經年之後勉強封了一個閒王, 連封地都沒有, 只多年困囿郢都,日日溜貓逗狗, 幾乎跟個隱形人似的。
但是裕王雖整日紈絝做派,文采卻是不差,昔年為了拜薛良輔為師,曾接連一月日日登門求見。
薛良輔心軟,便將他收在門下, 只不過顧及他的身份,最後還是未以師生相稱。
至於裕王私下,還是恭恭敬敬對薛良輔以老師相稱,這便按下不提。
柏硯看薛良輔囑咐了懷淳一番,他有些在意,「老師,那我……」
「你在府里安心待著,這些事自有老夫和寧家小子處理。」薛良輔不似別人,私下一直喚懷淳為寧宣懷,二人雖無師生之誼,但是當年寧宣懷的第一才子之名他還是認可的。
柏硯怔住:「可是外邊……」
「外邊如何你莫要管,現在我叫人給蕭九秦送信報平安。」薛良輔一言既出,柏硯哪裡有反駁的餘地,可他哪裡待得住,試圖和薛良輔講道理。
「老師,火藥你們不熟悉,我認識火器營的一個廷尉,和他問過火器的事情,現在只有我能毀了那些東西。」
柏硯一心想要出去,但是薛良輔卻不答應,不僅如此,薛良輔還叫府里的下人將他看住:「魏承楓的人想要抓你,你一旦落到他們手中,蕭九秦哪裡能安心打仗?」
柏硯看向懷淳,想讓他幫著開口,但是懷淳卻飛快地撇開眼,柏硯氣悶:「老師,我待在府里才是招麻煩,魏承楓稍後一定會派人來您府上搜查,若是我在,不僅幫不上忙,還會牽連府上諸人。」
薛良輔還想再說,柏硯拿出黑龍軸塞到他手中:「老師,別的人我信不過,這東西只能交給你……從前我幾次拖累您,如今……怕是又要勞煩您一次。」
他聲音略啞:「蕭九秦不管守不守得住郢都,這大梁的皇帝都不能是魏承唳,先前我假傳聖旨,皇帝定是不會放過我……只等城破或者,蕭九秦打退魏承唳,皇帝第一個要處置的便是我。」
若說之前還顧忌再三,那麼現在柏硯就全然不顧,他當著懷淳和薛良輔的面兒,將現實攤開來講。
他從假傳聖旨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蕭九秦忙於戰事,而他雖然是事急從權,但是皇帝可不管聖旨是不是懷淳交給他的,他只知道柏硯假傳聖旨,有礙國祚。
或許不僅是柏硯,就連懷淳他也逃不過皇帝的懲治。
「蕭九秦能護得住你。」薛良輔蒼老的臉上也是憂色。
「哪裡總是要靠蕭九秦來護著我,」柏硯輕輕笑了下:「雖然我與他成了親,但是皇帝總不能連坐吧,更何況蕭九秦居功至偉,如果要罰……罰我便可,從前也不是沒有進過詔獄,只要他不斬了我的腦袋,我情願受些苦楚,只求不要再殃及他人。」
柏硯面上一片淡然,但是薛良輔和懷淳二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柏硯從始至終就知道這樁戰事不是一個簡單的叛亂就能概括的,無論從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