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死战(第2/4 页)
“南星与我本不该瞒着徐相,可毕竟你的职责是修建天陵,如是艰难的工程,倘若提早知真相,却怕你会……”
茯苓面带歉意,自是能体会徐永德此刻万般复杂的心境,辛苦劳碌整整一年时光,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无论换做是谁,一时间也绝地接受不了。
“此处关隘若是为天下苍生,永德心中便无芥蒂。何况永德此时身为朝官,这条性命当年本就是南星国公救得,即便到了忠孝难全之时,我也自会用这条性命相报。”
徐永德这几日已在脑海中过了无数次天陵的地势、城墙、机关,确信这里足以拖延叛军三日左右,可对面毕竟有八十万之众,即便只拿人脚马蹄踏上几个来回,城墙便会化为齑粉,机关必将凋零满地,这个天下第一险关终究会平为一片废墟。
自从刚刚亲手点起护陵大道旁的两条万年灯的渠沟,徐永德已然决定以身殉陵,留名青史。
而立之年回首过往,徐永德心胸满是感慨。
幼年之时,徐家在楚州本是富甲一方,书香繁盛,在楚汉二州之地做府尹、县丞的族亲数不胜数。可自前朝亨顺元年,族叔徐守一跟随李天道起兵造反,徐家被牵连坐罪的不下百人,徐永德的父亲与徐守一虽不在三服之中,也遭受迫害,无奈之下举家从南都迁至楚北一个荒僻的镇子生活。
徐永德清楚地记得,那段日子过得一下千里,柴米不继,可父亲从未有过半点抱怨,还数次告诫自己,徐守一虽为朝廷重金缉拿的要犯,却不是家族中的罪人,其所作所为反而顺应天地道义、足以光耀祖宗。
自打那时起,徐永德在父亲的教导下,一边浸经,一边关注着这位族叔的动向,他那时的心绪已跟随天道军的大旗翻山过海、直捣龙庭。
大平立国之后,徐永德学有所成、精通吏政,尤其对土木水利极有造诣,凭借本领在当地谋得一份公差,后来被奸邪小人构陷下了死牢,又被南星国公出手相救……
在他看来,族叔徐守一当年弃笔从戎,用刀兵伸张正义,而自己此刻也可以翻覆五行,用木兵石马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厮杀。
“郡主,永德还有一问,这些楚州来的工匠可是出身朱雀都护府军营?”徐永德问道。
“尽是南星国公可信可用之人,大多熟悉这天陵构造用途,只要徐相不退,三万人必定舍命相陪。我此前已代国公传令,自今日起,众军皆听徐相一人号令,绝无二心。”茯苓正色答道,眼眸中反映出温柔而坚定的月色。
二人身旁护卫的军匠听罢这句,全部单膝跪地,向徐永德郑重行了军礼。
“郡主既然如此交待,永德便安心了。只是……”
徐永德顿了顿,“我还有最后一个不情之请。”
“徐相请讲!”茯苓一时揣度不出徐永德为何突然面露为难之色。
“最迟明日一早,此地战局便开。永德还请郡主百金之躯,暂时回避。郡主到了东面,若有遇见族叔徐守一之时,可代我通禀一句,愚侄至死未忘叔父教诲!”
徐永德说罢,转向身边几个军匠,“将士听令!你等四人速速护送郡主出陵东去,车马不停赶回中都!”
见护送茯苓的车马已经消失在远处,徐永德立刻召集几个向来得力的监工,连夜确准各处防务、布置火石陷坑。
七月初五,不见朝日,终南山阴霾一片,哈马木站在军前,看着终南天陵的城墙上竖起了一丈见方的赤红大旗,上面用金丝刺绣朱雀腾飞图像,方知南星到底还是出手干预了。
大旗之下,肃然立着一个书生面向的人,身着紫色朝服,应该是负责营建天陵的工部尚书徐永德。
此人一旁还立着三个一丈高、琉璃盏的沙漏时刻,这时却都用瓷墩儿封着盏口,不知是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