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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實還是赤/裸裸地提醒著他,這一切都只是他逃避現實的妄想而已。
越是深刻地了解到這些,他就越是恨,恨這些人控制住他剝奪了他作為人的部分,恨自己無力反抗,更恨,那個操控著這一切的人。
儘管,這個人不可能是甘藍,可是對於這個實驗所的控制者,他更恨甘藍。
她什麼都知道,知道的一清二楚,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的所有感受,他的一切所思所想,他所有受過的虐待。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她遠遠地站在一邊,眼睜睜地看著事態發展,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一步被推入懸崖再也爬不上來。
他甚至還能聽到她發出的無所謂的冷笑。
自從那天晚上上錯車在這個實驗所醒來的那一刻,徐末就無時無刻不在設想著。
如果,如果那天晚上他找到了甘藍,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將要面對什麼,如果他阻止了事情的發展,是不是如今一切都回到了正軌,他是不是還可以安心地上班下班打籃球找朋友喝酒聊天,就像他從前每天每天做過得,甚至已經開始因為太過平淡而覺得無聊厭倦的日常。
可是那些平淡如水的日子,如今就只能在夢裡想一想。
但,他已經連夢都很少做了。
徐末覺得自己忘記了很多事,他記得自己的父母,記得自己有一個很好的朋友,記得自己喜歡一個女孩,可是無論他再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朋友叫什麼長什麼樣子,而那個他曾經很喜歡覺得很遺憾的女孩,這會讓他想他也想不太起來喜歡是種什麼感覺。
因為他的心已經不會因為喜歡而跳動了。
好在他還記得王宛音的名字,記得自己和別人的約定,只要他將實驗完成,就會放她離開。
但是這麼久以來,他開始有些懷疑,他為什麼要遵守這個約定,為什麼一定要忍受這麼多的痛苦讓別人自由,那個人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他也想自由,想的快要瘋了,他想回家,想打籃球想跑步想跟人說話。
太久沒有跟人說過話,他已經開始忘記要怎麼說話,張著嘴只有嗓子發出低沉的啊哦聲。
別人的死活又關他什麼事,反正他也想不起來他是誰。
可是這麼想著的時候,他的心頭又模糊地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大腦告訴他,這是他的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他還有朋友,如果出去,一定要去見他,把王宛音完好地交給他。所以他要守護好王宛音。
但,王宛音是誰?想到王宛音的名字的時候,他嚼著這個陌生的名字瞬間迷糊了起來,不過很快就想起來這也是個很重要的人,要放在心上不能再弄丟了。
在短暫地想完這些之後,他就又一次陷入了意識混亂中。
徐末安靜地在床上躺了幾秒鐘之後,就猛地站了起來,不是那種需要撐著床起床的方式,而是像塊木頭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彎曲地從床上站了起來。
他身下的床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換成了實心的純鐵塊,高一米寬一米長兩米的實心鐵塊。
這個足有上千斤重量的床,卻被徐末輕而易舉地不知道抓成了什麼樣子。
於是那些人只好不停地為他換床為他注射肌肉鬆弛劑為他注射麻藥,以防止他暴動。
但是這還是沒有辦法阻止他無意識的行為,於是,為了生命安全,張一決直接將他弄暈後丟進了獸籠里。
這個獸籠與徐末之前看到的那種一人一個單獨的獸籠不一樣,這裡面關著的,同樣是實驗品,而且是失敗的失敗品。
這些失敗的試驗品直接被放棄了,放棄之後不會直接殺掉他們,而是將他們關在一個籠子裡,任他們自生自滅。
失敗的實驗品有些有意識有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