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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這些事的武裝部長老陳後一步也趕來了,看來支隊長首先是到他那裡去,老陳叫他過來找專員的。支隊長肯定是因為抓住要犯來報功,原以為難以索查,已成漏網之魚,成了個破案難題,挨過嚴厲的批評。所以,他與老陳都特地來匯報。
柳專員剛要說大驚小怪,抓住一個妓女有什麼了不起的,有什麼必要半夜報告,又不需要動槍動武。但是那個地名引起了柳專員的注意。
「南華山?」他問,「抓住人的地方,離水月寺廟有多遠?」
老陳說,「就在進香客上山的那條路上。」
「那麼說,紅蓮是在禪寺抓住的!」柳專員說。
老陳改正說,「不是在寺里,是在寺外的路上。」
「那麼她正從寺里走出來。」柳專員說。
「我就不知道了,」老陳說,他看看支隊長。興奮的支隊長也被這一串問題弄糊塗了。
柳專員想了一下問道:「人在哪裡?」
「還在山裡。我們讓他們明天再解過來。」
「立即在專員公署警衛排抽一個班的兵力。」柳專員對老陳說,「精幹些的,全部黨員,我和你們一起去。」
老陳有點驚愕了,他不明白這個妓女竟然有那麼重要。
「天太黑,」老陳溫和地抗議說,「本地士兵才能走山路,我們的老兵不行,但新募的本地士兵中黨員不夠多。」
「帶火把,」柳專員根本不理睬他的抗議。「快,你們分頭去準備,執行命令,十分鐘出發。」
他轉身回屋,投影一直到床前,看到蚊帳里妻子驚恐地半爬起來,靠在床頭上,不放心地看著他。他對她說,「小事,別怕,比戰爭年代危險少多了。我一會兒就回,你先睡。」
柳專員吹熄了煤油燈就走了。
母親一夜沒有好好睡著,不安地等著丈夫回來。她早已習慣他為革命忙碌,現在也還不完全算和平年代,局勢似乎更加複雜。她忐忑不安地等了整整一夜,迷迷糊糊睡過去幾次,有一點聲音就馬上驚醒了。
柳專員走了很長時間,幾乎整夜沒有回來。等到他回到家裡已是拂曉時分,他全身衣裝沾滿污泥,他取下手槍皮帶。母親趕快穿上衣服,給他沏一杯熱茶。泡好茶,她又幫助丈夫脫掉又濕又髒的衣服,找出乾淨的衣褲來。柳專員卻讓她上床去,說他自己能處理。
「你眼睛有點紅,沒休息好吧?」他關心地問她。
他叫醒警衛員,讓他去伙房打點溫水來,稍作洗涮,換上乾淨衣服。他吩咐警衛員站在門口,別讓任何人打擾,上午八點準時叫他起來,他要補一下睡眠。然後就躺到床上休息。
丈夫一上床就睡著了,打起鼾來。母親卻沒有上床,她真心疼他累壞了,情願代他守在門口。這時聽到街上有動靜,似乎市囂來得比以往更早,這一天是良縣十日一集的日子,近來這一帶鄉間恢復了和平,但城裡商人還是沒有全力投入營業,集市就十分興旺。她索性到外間屋子梳洗。警衛員在院子裡與人說話,好象在勸說他們,她就走了出去。
看見母親出來,警衛員才說他把好幾批人攔住了,免得影響柳專員休息。
「他們說紅蓮被抓住了!還有玉通禪師。」警衛員忍不住告訴她,「警衛排現正在城外押著人,消息全傳開了,全城都知道了。今天趕集人特別多,現在全擁在街上,說是馬上要帶他們進城。街上都在罵一向道貌岸然的禪師。反動派就是男盜女娼的東西!」
母親立即明白過來,昨晚丈夫趕到山裡去是為了什麼,她把自己有點發皺的衣衫拉平。鳥在吱吱叫,雲層壓得極低。她心裡突然一陣不好受,胃翻騰得厲害,很想吐,就移往門檻邊,扶住門框。
警衛員沒有看到她的反應,還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