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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的,放啥咒?有命的不得无命的病。不信老天瞎了眼,病也叫穷汉得尽。”
“也就瞎眼了,这天爷。你不看好人命不长,恶人活千年。”老顺说。
灵官妈最怕听这些话。她不求官不求财只求个平安。老顺一提癌呀啥的,她就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方才自己的那番话,除了安慰自己,更为了消除老顺的臭嘴带来的晦气。
她最相信齐神婆的那一套。齐神婆老说,凶事吉事,全凭接气。人嘴里有毒哩。少说那些死呀病呀的话。说了咋办?好办,再说一番吉利话冲一下。哪想,她的话音没落,却引出了老顺更大的一滩混话。她的心顿时暗了。但老顺说的是实情,她不好再反驳,只好装做不在乎。她怕自己的在乎也会“接上气”,只好转个话头,问憨头:“明天干啥?”
“大头叫我进城。买棕皮,井上用。”憨头边说边望老顺,生怕自己的这话也引出什么“癌”来。
妈说:“正好。你检查一下。灵官也去。医院里有同学,好办事。”
“检查啥呀?”老顺皱起眉头:“别没病找病了。好好的,花那个冤枉钱干啥?”正说着,老伴踩一下他的脚,忽见莹儿红了脸,心里一动,遂说:“也好。去就去。你一个人头三不知脑四的,找医院不要进了女厕所。灵官也去。”
妈又对莹儿说:“你也去。”
“不去了,不去了。”莹儿慌乱地说:“我去干啥呀?没意思。省两个钱。”
灵官妈说:“想去就去。现在消闲些,有时间。过些日子,想去也顾不上。”
莹儿望一眼婆婆:“没意思。我没意思去。真的,我不去了。他去就去。”
灵官妈叹口气:“不去就算了。”
(8)
喧完正事,憨头去队长大头家取钱,莹儿去了小屋。灵官扭开电视,正在播晚间新闻。老顺冷哼一声,上前,关了,说:“有啥看的?等会,看包公。”灵官说:“爹,你不懂。新闻上尽是国家大事。”老顺说:“啥是国家大事?是吃,是穿,是叫老百姓活好。叫老子们过上好日子,是最大的事。今天这个会了,明天那个节了,啥意思?白费电。”灵官说:“爹的这几句话还是有水平的。真是的,新闻不是这个会,便是那个节。”
“当然。”老顺说:“你们过了几个八月十五?老子经得多。老子不看他说的比唱的好。老子只看实的。你想,民国年成,我们方圆一大片才上几十石粮。现在,乖乖,堆成山了,还这个费那个税的,硬咂着老子们的屌要牛奶。”灵官说:“报上老说减负担呢。都是下头的歪嘴和尚把经念错了。”老顺冷笑一声:“你以为喊几声就真减了?我们庄稼人可不管他喊个贼响。我们只知道自己的肩上松没松。”越说,老顺脸越黑。
忽地,老顺一拍脑袋,指着灵官:“你挡嘴噎舌的,再没个说的?老子吃了肉,惹老子生气,想叫我得癌不成--老婆子,快拿几盅酒来。你们咋又提这个话头?”灵官说:“是你自己要说的。 谁又掰你的嘴来?”老顺瞪一眼灵官:“是你提猴猴拔蒜蒜引起的话头。”灵官妈笑道:“哟,风刮倒了赖天爷哩。是你提起箩儿斗动弹,骂这个,骂那个,成个气葫芦。怪儿子干啥?”老顺皱眉一阵,忽地笑了。 。 想看书来
大漠祭 第一章(15)
灵官妈取过酒,放在茶几上,说:“你倒是越来越无义了。吃着肉,喝着酒,还骂政府。没有共产党,你连猫尿也喝不着。……别不知足呀。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些年,你连个囫囵裤子都穿不上。现在,皮褂子啦,皮鞋啦,啥没有?还吱哇乱喊啥哩?”
灵官说:“妈,咋能光和过去比呢?报上不是说了,外国的农民半年种庄稼半年旅游。想走哪里,飞机一坐,嗖——就到了。种庄稼也不苦,电纽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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