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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叨了多少井塌的话,为啥没塌?这婆娘一上井,为啥就塌了?你们都是驴球,单朝软处戳。’白狗爹就捞过铁锨,说:‘你驴日的还成下功了?是不是?你驴日的还一天价念叨着叫井塌,是不是?’就一锨拍了毛旦个狗吃屎。”
“真是的。”灵官说,“这关毛旦啥事?他又不是神仙,说啥就应啥。不就是他穷些吗?专找软的欺。”
“打井队也说与女人无干,与毛旦也无干,是地太酥。可谁听?反正…… 明年……唉,又……又得出票子。”
“队长咋说?”老顺问。
“他?说啥呀?忙颠颠拉上自家的驴去兽防所了。这会儿,怕还没回来呢。”
“赔!叫他赔。自己订的制度,还有啥话说?”老顺说。
灵官妈说:“当面说去呀。背后充啥好汉?只怕见了大头,就倒缩回来了。”
“这有啥不敢的?他还能吃了老子?”
“去呀。”
“老子也就是大人不计小人过。算了。再说,又不是老子一家子的井,塌就塌了。别人出多少,我也能出多少……我惹人干啥?”说着,他掏出烟袋唏唏哩哩抽起来。
“看。”灵官妈说,“背后诈唬,不顶用。没胆子,就别逞那个头。”
灵官笑了:“凉州人都这样。都是背后的英雄,都不敢出头。怪不得养贪官。”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大漠祭 第六章(2)
“咋?”老顺说,“你们的意思是叫我管?嘿,我不敢?大不了挨枪子儿。就怕你们娘儿们拧歪鼻子。”
“哟。”灵官妈耸耸鼻头,“你还以为你是个啥活宝呀?没你,照样活。怕还活得更滋润些。你以为离了狗屎不种辣子呀?”
“你个老妖……好,好,这回我逞这个头。我不信,大头烧山药能把我吃上?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老顺捋捋袖子。
“给个鸡毛,就想上天呀?瞧,瞧,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咋抖毛,也是个次货鸡。算了吧,谁不知你肚子里有几两酥油?还是抱上你的羊蹄甲儿抽去。在我们娘儿们面前咋呼还有人听哩。想找大头的茬儿?羞你的先人去吧。怕还没出门,尿就到裤裆里了。”灵官妈酸声酸气地说。
莹儿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灵官、猛子、憨头都笑了。
“你个老妖。”老顺胀红了脸,“你以为我不敢?”说完,一阵风出了门。“孙大头,我操你先人——,你给老子赔——”
灵官妈白了脸,推了猛子一把:“快,快,他当真了。去,去拉住,别去惹事。”
猛子笑道:“你就叫他耍一回威风嘛。”
“乖乖。”灵官妈叫道,“惹那个事干啥?惹那个人干啥?快去。灵官,你快去。”
灵官笑着出门,片刻又进门:“哪里啊。人家早躺在北书房炕上啦。你以为他真找大头呀?”
屋里人大笑。
(2)
吃过晚饭,灵官猛子到了井上。井上灯火通明。村里人都挤到井上,黑压压的,悼念这个葬埋了全村人血汗钱和欢乐梦的黑窟窿。孙大头蹲在井台上,垂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沮丧相。孟八爷则轰着娃儿们:“滚!滚!这有啥好看的?掉下去,连钻头一起成个泥鬼。”因为井已塌了,就取消了禁忌。女人们都到了井上,围成一团叽咕,时不时指戳一下垂头丧气的孙大头,用眼色和低语发泄自己的不满和愤怒。一提起明年或后年又要出很多钱打井,便引出一阵长吁短叹。
男人们大多沉默,形态各异,蹲的蹲,站的站。时不时,走到井架旁望一眼,唉一声。
瘸五爷的脸色更阴沉。五子每次进城看病都要粜粮。按他的说法,那几颗糇食粜得差不多了。一想到明后年要出一笔钱,心当然要捏成个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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