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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索心想，該來的終究是會來的，太陽穴和手腕上的脈搏狂跳著。滑鐵盧戰場上緊密的擂鼓聲從意識里的某處傳來，預見自己絕望的結局，他算著槍口和自己之間的距離，需要多少的時間他才能逃過它、何時它會發出第一聲槍響，還有他會怎麼樣倒下去。想要毫髮無傷地逃過此劫是不可能的了，但也許五秒鐘後這些人會突然消失也說不定。於是，司號兵吹了號，安排賴伊元帥在前線，在皇帝疲憊的眼中，他是勇士中的勇士。面對羅史伏爾，而非蘇格蘭的炮兵，但是同樣真實的槍彈。一切都顯得荒謬，他自問，在這一連串戲劇性的事件中，在幾秒之後他就要接受的死亡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他也不禁揣測，接下來他會不會浮游在虛無之中。但願他感覺到身後的那雙眼‐‐皇帝?戀愛中的魔鬼?‐‐會在夕照中等著他，引導他走往河邊黑暗的那一頭。

接著羅史伏爾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他舉起右手，像在要求暫停，同時拿著的左手晃了一下，像是想要把它收回口袋裡。這猶豫的動作只維持了幾秒鐘，接著他又重新瞄準好，卻不像之前的肯定了。科爾索的心臟狂跳、肌肉緊繃，幾乎想要盲目地跳起來，他壓抑著這股衝動，困惑地了解到自己的死期似乎還未到。

他還猶疑著，只見羅史伏爾穿過房間，走向電話，撥了幾個號碼。他可以聽到話筒中另一頭的電話鈴響，直到咔嚓一聲。

&ldo;科爾索在這裡。&rdo;羅史伏爾對著話筒說，接著沉默下來，等待著，就像對方也沉默了似的。那繼續懶懶地瞄著空中不明確的一點。然後，那臉上有刀疤的人點了兩次頭，又停下來聽了一會兒，接著喃喃道，&ldo;是，知道了。&rdo;

這才掛上了電話。

&ldo;他要見他。&rdo;他對米萊荻說。兩人都轉身看著科爾索，女人看來很氣憤，羅史伏爾則顯得焦慮。

&ldo;這太可笑了!&rdo;她抗議道。

&ldo;他要見他。&rdo;他重複說道。

米萊荻聳聳肩。她在房裡踱著步，怒火中燒地翻著手稿。

&ldo;至於我們……&rdo;拉邦弟又說話了。

&ldo;你留在這裡。&rdo;羅史伏爾邊說邊用指指，他摸摸嘴上的傷口，&ldo;女孩也一樣。&rdo;

雖然嘴曾被踢成兩半，他似乎並不對她記仇。科爾索甚至覺得在他把交給琳娜之前，還好奇地深深看了女孩一眼。

&ldo;別讓他們離開這裡。&rdo;

&ldo;為什麼不由你來看著他們?&rdo;

&ldo;他要我帶他去，這樣比較保險。&rdo;

米萊荻繃著臉同意了。從表面上看來，她並沒預料到今晚得扮演這樣的角色。

但就像她在小說里的翻版一樣，她是個絕對服從的部下。她把大仲馬的手稿交給羅史伏爾，然後打量著科爾索，說：&ldo;希望他不會給你添麻煩。&rdo;

羅史伏爾笑笑，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自動小刀，看著它一會兒，好像之前完全忘了它的存在一般。

&ldo;不會的。&rdo;他回答。他把刀子收回口袋裡，對科爾索做了一個既親密又陰險的手勢，然後拿起放在床上的帽子，用鑰匙打開門，然後指向走道，還敬了一個誇張的古禮，像是手上還拿著一頂插著羽毛的軟帽似的。

第十五章 科爾索與黎塞留主教

&ldo;法座在等著您呢，先生。01&rdo;他說。然後爆發出一個典型的魔頭手下爪牙的笑聲。

離開房間之前，科爾索看了女孩一眼。她背對著米萊荻，米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