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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說聖人時日無多了。
時于歸十多年來一直不曾想的問題,如今被赤/裸裸地擺在她面前,讓她方寸大亂。
惠安帝身形一震,多年前一個陰暗的想法讓他失去了最愛的人,之後一輩子便都在為此事彌補,可裂縫就算不得再好,內在都已經不一樣了,他守著這個悔恨輾轉反側多年,直到被王守仁捅出,突然如釋重負。
「你怎麼來了,小心誤了吉時。」惠安帝看著穿著嫁衣的公主,眉眼嘴角與皇后一模一樣,好似當年成婚時那個美麗的女子又一次站在他面前,睜著那雙清亮透徹的眼睛看著他。
從今往後,他這輩子都走不住這雙眼睛。
時于歸強忍著眼底的濕意,眨眨眼,咧開嘴,張開手,開心說道:「您不來,我只好親自過來了。」
「好看嗎?」
惠安帝的眼睛瞬間紅了,他蹣跚地走下來,顛顛撞撞走到時于歸面前,摸著她的臉,不停說著:「好看,好看……」
時于歸瞪大眼睛,不讓自己失態,緊緊握住他的手,哽咽說著:「那好好看著,外孫總得抱一下吧。」
惠安帝老淚縱橫,聞言不由笑了起來,理了理她凌亂的鬢角,小聲呵斥道:「又在胡言亂語。乖孩子,去吧,別誤了吉時。」他推了時于歸一把,背過身去,哽咽著說道:「送公主走。」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出嫁就寫到這裡了,本來還有的,突然覺得寫到這裡差不多了,明天的番外應該是公主的。
第209章 太子兒時(番外)
時庭瑜一出生便被立為太子, 聖人大赦天下,三歲時啟蒙師從安太師和周太傅後便獨自一人搬去東宮,每日卯時便要起床讀書。若是普通幼童早已嚎啕大哭,心生厭惡, 可他天生好似極為勤勉, 意志堅定, 勤修不輟,連他母后都心疼, 在他七歲前總是慫恿著要帶他出去玩,拿著小孩子的玩具和風箏哄著他, 不知從哪裡帶回來的糖葫蘆, 自己做的草蚱蜢,若是尋常小孩早就跟著跑出去玩了,可太子殿下卻是格外靜得下心來, 紋絲不動, 任由他的母后趴在她面前碎碎念著。
那時的日子過得悠然暢快, 他是只需要閉門苦讀的學子, 聖人與皇后把他護在羽翼下,安太師學識淵博,儲備豐厚, 經義典故信手拈來,無論他提出什麼問題都可以回答,而且條理清晰, 有理有據,周太傅年少遊學時週遊大英,精通各國語言,連大食國都曾經歷險一二, 為人風趣幽默,對各國風土人情極為熟稔,太子能指到的地方他皆是侃侃而談,知無不言,兩位都是極好的老師。
有一日,他母親趴在他耳邊,一張嬌嫩的臉龐紅撲撲的,她好似永遠都是這個美麗的模樣,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一點痕跡,眉目含情,雙眼晶亮,嬌俏如二八少女一般。此時的皇后娘娘穿著樸素的織雲錦做成的圓領袍,毫無大家閨範地盤腿坐著,嘴裡嚼著一塊糕點,看著他一臉端正的寫著大字,突然神秘兮兮地說著:「我跟你說個秘密,你聽嗎。」
太子殿下充耳不聞,直到最後一筆落下,這才抬首,小大人一樣推開母親湊得太近的腦袋,一本正經地說著:「母后願意說就說吧。」
皇后娘娘總是充滿惡趣味,太子以前應了下來,結果母后總是扔出玩具甚至是知了等物件嚇他,總是瑜兒瑜兒地跟著他後面叫著,總之也沒什么正事,久而久之,他就對這話毫無興趣。
謝溫訕訕地收回腦袋,突然眉目揚起,摸著自己的肚子,眼睛都溫柔下來,興奮說著:「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太子殿下手中的筆一頓,一滴濃墨低了下來,很快便暈染開,在熱烈燦爛的下午日光中閃著光澤。他扭頭嚴肅地打量著自己的母后,認真思考著她是不是又在騙人。
「真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