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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聽見腳步聲,他這才抬了頭,猜是哪位大人物屈尊而來。
昏暗中走來暗紅王袍加身的英俊青年,雖與牢中人同出一父,相貌氣質卻是全然不同。
一個天然風流溫柔宛宛,一個百面善變邪氣森森。
澤年打了個寒戰,極不想與此人打交道,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站起:&ldo;三哥竟是第一個來看望愚弟的貴客。&rdo;
飛集只是盯著他,打量一番後道:&ldo;你在此處,倒是過得滋潤。&rdo;
澤年垂首:&ldo;借三哥手下留情的福氣。&rdo;
他聽見飛集冷冷的笑聲:&ldo;本王可還沒下手呢。&rdo;
他身後走上幾個獄吏,開了牢門上前,澤年看清了他們所攜帶的東西,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飛集見他生了畏懼之色,卻是愉悅了起來:&ldo;小六,你的賤命在陛下心中,可遠遠沒有蕭塵之弟重要。當初我不便明目張胆地折磨蕭然,但折磨你,卻是沒有後顧之憂。既然陛下開了恩典留你一命,那我也不殺你,可這皮肉之刑罰,他卻也管不上。&rdo;
他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被人押了上前,按下跪在飛集面前。
&ldo;罪人罪人,若不黥個罪字,誰會記得你曾犯了何等重罪呢?陛下仁厚,這刑罰便由我來代勞吧。生而為兄弟一場,不留點薄禮,似也不像話。&rdo;
飛集挽袖解下腰間所懸的紅色刀鞘,拔了刀,兩指撫於上:&ldo;陛下賞賜我們兄弟九人,一人一把獨造的御刀,天下值此一柄,再無仿造。我本想將你那把御刀用在小七身上,誰知竟有人不知好歹換了去,無法早些讓你來此享清福,當真遺憾。&rdo;
他取過盤中顏色墨綠的草汁,淋在那把熠熠生輝的刀上,刀槽凝住了液體。他繞到跪著的人背後,解開其人衣裳,刀刃貼在他後背上緩緩撫過,冰冷又瘮人地繾綣,像在用刀撫摸一件稀世珍玉一樣憐惜。
飛集抬腿踩在他右腳裸上,看著他劇烈一抖,唇角笑意越發深。
他左手捏著澤年後頸防止他亂動,右手握著刀停留在他白皙如玉的後背上:&ldo;不必擔心,沒有毒,當然也死不了,只是讓你知道‐‐&rdo;
刀尖開始第一筆畫,刀槽上的草汁均勻地淌進了傷口之中,不溶於血,浮在皮肉之上。
&ldo;怎麼疼而已。&rdo;
鐐銬掙扎的聲音在寬敞的牢獄中迴蕩,因整個大牢只收押著投毒害帝父、陷害兄太子的皇甫澤年一個罪犯,故而這鐐銬聲撞擊在重重牢牆之中,便顯得十分冷寂,無依無靠。
平冶白著臉看著手中的紙,久久不能回神。
他的字是他手把手教的,這世上再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六兒的字。
灼燙焦苦的熔岩在身體裡流淌,他還未發出一聲,淚便墜到了紙上。
&ldo;殿下鎮定。&rdo;陶策低了頭,臉色已非蒼白,是像病癆鬼一般的慘白。
&ldo;永囚刑欲……&rdo;手中的紙如一片脆弱的落葉抖動,&ldo;他身上還帶著傷,怎能待在那裡?&rdo;
陶策擲聲:&ldo;殿下,這道旨是當今陛下蓋上龍璽的,只有將來的大慶帝王,才能作廢這旨意。&rdo;
平冶瞳孔一縮,緩緩收了紙,將一切情緒壓入骨髓心脈之中,沉了聲道:&ldo;回朝。&rdo;
大慶威帝二十九年仲夏,東宮投毒案塵埃落定,重新掌了權的太子在穩固了朝權後,召見晉國世子。
&ldo;蕭世子,你在慶都為質已有九年之多,本宮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