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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唐离就听到了连绵不绝的赞美自安禄山口中喷薄而出,而这所有赞美的目的与指向都是杨妃那倾国倾城的美丽。安胡儿似是毫不在乎旁坐的唐离,口中不停的说着溢美之词,因肥胖而显得紧迷的双眼也不住在杨妃的身上打量,这一刻,他绝对没有一点身为臣子的自觉,有的只是男人面对美女时的那种亢奋。
安禄山连绵不绝的当口儿,唐离面对他的肆无忌惮,满脑子思索的都只有两个问题,“他到底是不在乎我,还是在继续演戏?”
想了许久,唐离终于隐约得出了答案,安禄山的确是不在乎自己,二人原本已有官山海这个过节,以他如此聪明,也不可能不知道沙苑监是自己动的手脚。二人之前虽然素未谋面,其实早已扣成了死结。论受宠,这个死胖子只怕还在自己之上,如果说以前的安禄山还忌惮自己,那也全是因为李林甫的缘故,如今老岳父已经病倒在榻难以起身,安禄山的顾忌最少要减八成。再者,他长久以来的伪装已经成功,即便自己把现在看到的一切报知玄宗,玄宗信不信是两回事儿,纵然信了怕还是那一句:“这胡儿,一点都不知道规矩。”更何况此事涉及杨妃,这个状只怕也不是那么好告的。
看得越久,唐离逐渐明白安禄山现在的话语或许是在掩饰,但他那亢奋的眼神却绝对假不了。这是一个有天大野心的男人,而有野心的男人往往胆子都不小。在后世早听多了安胡儿与杨贵妃之间的风流韵事,如今身临其境,杨妃如何唐离还并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安禄山这贼胆包天之人绝对是有非分之想的。
看着杨妃两颊微微晕红的模样,唐离甚至能用自己所掌握的最浅薄的心理学知识分析出安禄山为何能得杨妃如此宠爱。
杨妃不是一个好干预朝政的女人,但她却跟这世上所有美丽的女人一样,心底也有着深深的自恋情节,这一点从她那高达七百人的制衣匠人队伍及她对镜子、脂粉、假发髻近乎痴迷的喜好中都可以看出,当然,最让唐离肯定的是他前几次与杨妃独处时,她眼角流露出的风情,而每次这种风情的流露,都是在自己为她的丽色痴迷的时候出现,从这一点来说,杨妃需要的是赞美,而这种赞美还不能附着于特殊的身份,它不能是臣子对贵妃的赞美,而单纯应该是男人对女人无双丽色的赞美。
在整个玄宗朝中,在杨妃如今能接触到的男人中,已经垂垂老矣的玄宗不论,就只有两个人能做到这一点。自己是因为特殊的穿越经历,而安禄山却是因为那副敢包天的大胆,而恰好是自己及安禄山两人得到了杨妃额外的青眼。
想明白了这些,唐离一方面既有对杨妃的不满,看着眼前这个肥猪似的胖子对着如此美人做出种种丑态,难免又有要反胃的冲动。
瞅了瞅神情亢奋的安禄山,再看看面做浅浅晕红的杨妃,唐离蓦然一顿手中酒樽起身道:“歌舞已罢,酒也已尽兴,臣岳有疾,请先告退了!“言至此处,唐离迎上安禄山的目光,放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让他脸色发青的话语:”干殿下难得到京,下官就不打扰您倾诉衷肠了。“
这句说完,唐离竟是看也没看杨妃一眼,便自带着浅笑小楼而去。
安禄山这人最是个典型的自己做得,别人却说不得。毕竟是手握十余万大军的怀化将军,为了掩饰及献媚的需要,他可以在玄宗及杨妃面前做出种种丑态以搏欢心,但这种话除了陛下及贵妃娘娘外,别人却是连提也不能提,至少不能让他听见。甚至有个平卢帐下将领醉酒后只是稍稍露了口风,便被安禄山施以五马分尸之酷刑,简言之,这已经成了他心中的逆鳞,别人是碰也碰不得的,此时唐离虽然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足以让安禄山气怒欲死。
与安禄山的愤怒不同,听到唐离这种讥讽自己的话语,杨妃却反常的没有半点儿生气,似乎是什么目的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