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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亏心忘恩负义的人,天也不容渠,纵然打杀曝尸也不亏的,只是小男小女都要靠渠过生活,若是诛了渠,不过臭了夫人家席大一块儿地方,却是诛了阿答一家子。状元公是天上星宿下凡,夫人看着也跟庙里的观音一般,还望发发善心,饶了渠一句,准渠亲自上门赔罪,再上个本章向朝廷认了‘行诬’的罪名,任御史台打渠个航航子,只要留半条残命给渠,阿答一家子已是感激不尽,状元公并夫人恩德!“话音刚毕,”咚咚“的叩头声复又响起。
这六品诰命夫人一味做低做小,话又说的笑人,不仅唐离,便是郑怜卿心中的恼怒也消减了几分,只是这样大事她却不便主张,因略笑了一笑道:“就凭夫人刚才这番话,已是暖了我的心,只是这样大事我个妇人家却不好说什么,好歹等外子知道以后再给你个回信儿,青儿,给夫人上茶!”
“吃阿答家航航子做这般没脸皮事,阿答不敢领夫人驼茶!”那夫人只是挥着手不让,“贫家小户的原也没有什么好物儿,倒是阿答来是见还有晚朱樱在卖,颜色也亮丽的喜人,另见到一个会说话的真腊鹦鹉,一并拿来请夫人尝个鲜、逗逗闷!〃这番话说完,那夫人也不等郑怜卿推辞,已是扭头向外叫了一声。
应声而近的是一对小孩儿,捧樱桃的男孩不过八岁,小女孩也就五六岁模样,手中架着一直红嘴绿皮鹦鹉,俩孩子粉装玉砌的甚是可爱。这两个小孩儿一进了屋,不等吩咐已是跪倒在地奶声奶气道:”拜见奶奶,求奶奶开恩!“而正在此时,那小女孩儿手中的红嘴鹦鹉也怪声怪气的跟着叫道:“拜见奶奶,求奶奶开恩。”
这么着一闹,屋中气氛愈发的松弛下来,任郑怜卿怎么推,那夫人只是不肯,郑怜卿无奈。只得勉强收下,回赏了两个孩子一些钱物后,那夫人千恩万谢的去了。
拉拉杂杂的闹了这么一出儿,等那夫人去后,郑怜卿命人撤了屏风,见杨芋钊在座,她倒是一惊,欲待闪避时就听唐离支起身子笑道:“渠与阿答交情莫逆。也算得通家之好,侬毋需避渠个航航子!”
唐离做精做怪的来了这么一出儿,不说挨骂的杨芋钊哭笑不得,便是人前最是端庄的郑怜卿也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杨伯子当面,相公你也不怕人笑话!”
三人笑了一阵,唐离见那篓子樱桃圆溜溜大小,颜色既黄而白披着水珠甚是喜人。
“这时节还能弄着‘腊珠’樱桃,就是那只鹦鹉。看那嘴爪儿也是真真儿的真腊出产,那钱夫人还真是有心了!”探首看了竹篓中的樱桃一眼。杨芋钊插了一句说道。
唐时出产樱桃三种,个头硕大而颜色殷红的是”吴樱桃“个头小而颜色赤红的是”水樱桃“,至于这种个头大而颜色黄白的则被称为”腊珠“樱桃。三种樱桃之中,以腊珠最为可口。价钱也是昂贵,如今时令已过了吃樱桃的时节,这一篓想必是自深山中而出,价钱自不消说,这份心思倒更让人有感。
看了看樱桃,又随手拨了拨鹦鹉,换来一句古怪的声音:”奶奶开恩,奶奶开恩。“唐离忍不住笑着对杨芋钊道:”老杨,说说这钱公布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杨芋钊一下后随口道:”此人原是江南东道建州司马,也是个迂腐人儿,办差不太利索,每次考功也不过中平而已,但这人是个生性好读僻书的,对古‘礼’倒也知道的清楚,去岁见赏于巡视江南学政的贺礼部,贺老大人回京后就奏了一本将他调京听用,也因他的性子迂,所以没给主管,做了个佐辅的员外郎。这人癖好喝酒,他夫人刚才那番说辞倒也不是空穴来风。“”迂腐人儿!还是受贺礼部?“静静听杨芋钊说完,唐离沉吟片刻后微微一笑道:”这也是没脑子的楞人儿,刚来京不久,见都没见过我,他就敢上本弹劾我跋扈?罢了,横得怕楞得!不说别的,单就看在贺礼部面儿上,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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