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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黃世良也是狡猾得很,沒將銀兩藏在名下任何一個宅院,而是讓小舅子從拍賣行里拍了一塊地皮,直接將銀子埋在了地里。
許是偶然,那拍賣行的人扯進了一樁欺詐案,拍賣名冊輾轉落到了官府手中,這才尋到一點蛛絲馬跡。
地皮里除了銀子,還有一應帳簿、地契。
黃世良的罪名就此坐實,判了斬首,其叔戶部尚書黃宗平亦牽扯其中,已革職查辦,待將侵吞的銀兩補上,一個流放也是免不了了。
不過到底沒有扯出韓相。
韓家的動作很快,季洲一得到消息,韓相那兒便也聞得了風聲,一應掃尾乾淨迅速,舍了一個黃宗平,算是棄車保帥。
韓相依舊如常上朝,八風不動,宛若此事與韓家全然無關,太子趙雋卻沒那般沉得住氣,在東宮閉門不出,隔三差五便要發頓脾氣。
黃宗平每年都給東宮封不少孝敬,大半便是來自於圈地所得。如今為了將帳面抹平,少不得要將吃下去的銀子再吐出來,還因此斷了一條財路,趙雋如何不氣。
原本底下人為了哄他開心,召了宮中樂伎與他逗樂,趙雋冷眼瞧著,愈發覺得這歌舞寡淡無味,一怒之下擲了杯盞,嚇得一眾樂人瑟瑟發抖。
「殿下息怒。」太子身邊的洪福昌最為得寵,此時也只有他敢上前收拾。
「整日裡便只會這些,這舞的都是個什麼勁!」
明知太子是遷怒,洪福昌依舊順著話茬道:「宮裡的這些歌舞素來都沒什麼新意,要說這歌好舞好,還得是燕尾街的紅樓。」
趙雋起了些興頭:「孤有多久沒去了?」
「那得有好幾月了吧。」洪福昌笑道,「殿下是想紅樓的歌舞了,還是想著紅樓里的人?」
「就你話多!」趙雋在洪福昌身上踹了一腳,面上卻是不見惱。洪福昌裝模作樣地「哎喲」了幾聲,便順勢道:「殿下可要出去看看?」
「自是要去。」趙雋吩咐,「來人,更衣!」
一旁的小太監遲疑了半晌,還是道:「殿下,這時候實在不宜出宮,萬一聖上召見可如何是好?且韓大人特意吩咐過……」
趙雋面色一沉,洪福昌先一步斥道:「聖上這時候哪裡會尋太子,東宮也都是自己的人,誰敢胡言?太子有令,做奴才的聽著便是,哪兒那麼多話,還不快去準備!」
小太監喏喏應是。
趙雋換了身衣服,心情轉晴了幾分。那小太監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妥,還待再勸,卻被洪福昌一把攔住。
「太子殿下正是心氣不順,你又何必在這時候觸他霉頭,真惹惱了的殿下,小心你的腦袋!」
小太監經這一嚇,哪裡還敢開口。
眼看趙雋大步流星出了殿門,洪福昌忙跟了上去,隨他出宮去往燕尾街。
第十章 爭風
商麗歌掀起眼帘,看向書案後的人。
他今日得閒,在小書房看了一上午的書。
自商麗歌搬到小重山,她的作息便比照著公子的來。
點她出席的人如今也不少,但大多都被明姑推了,餘下的那些再由商麗歌挑著去或不去。
故而商麗歌大多時候,還是待在公子身側。
他看書,商麗歌便跟著添茶。只不過公子一看便是個把時辰,她站得兩腿發酸,委實有些無聊,目光便也不由自主地放在公子身上。
若說小重山中處處是景,那公子所在之處無疑是其中最亮眼的一道。
他只是坐於案前無聲閱看,就能讓人覺得整個書房都亮堂了幾分。
商麗歌神色專注,從他如畫的眉眼,看到他執著書卷的指尖,目中是純粹的欣賞,就像欣賞一件精雕細琢又渾然天成的玉脂文珮,未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