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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教聞玉的是澧都中素有才名的學子,同窗總愛拿他與另一人比較。此次兩人都來參加了曲文談,便想趁此分出個高下。
那兩幅詩商麗歌也看了,皆屬上乘之作,只不過一個詩意豪放,一個細琢婉約,分屬不同派系,算是各有所長。
商麗歌本以為公子會言無甚可比,不料他竟徑直指了其中一幅,判那魏郎君更勝一籌。
被點名的魏郎君頓時一喜,另一人卻是不服:「敢問公子我差在何處?他所作的詩文皆是些情情愛愛,哀怨得很,我寫的卻是沙場鐵血,戰士馬革裹屍怎還比不上那些男歡女愛?」
不少人也覺他說得在理,聞玉並未見惱,只平靜道:「詩文喻情,無論情懷還是情愛都無高下之分。」
「你詩意遼闊直抒胸臆,這是你的長處。我也在你的詩里看到了一腔赤忱,年輕學子志得意滿,本無可指摘。」
不等那人開口,聞玉又道:「然你的詩里既寫到了國讎家恨,身為澧朝子民,又焉能不痛?將軍沙場無歸,又焉能不悲?」
商麗歌微微一怔,那人聽及此則更是慚愧。他生於太平盛世,未曾深思戰爭殘酷,所作詩文只有金戈鐵馬,尤為淺顯。
反觀魏兄一詩,字裡行間情真意切,更顯紙短情長,與他相比,當真是高下立見。
那人面上一紅,向魏兄致了歉,又朝聞玉深深一揖:「是我淺薄了,公子高見。」
聞玉受他這禮倒也不曾謙拒,只道:「學海無涯,不在一文一詞。」
眾學子心中激盪,看向公子的眼神愈發熱切。
「說得好!」堂中有人哈哈一笑,舉杯嘆道,「公子才情,不入仕當真是可惜了。」
聞玉眸中微頓,唇畔卻勾出一抹淡笑:「我確然無心仕途,勞累常侍郎回回見我,都要道聲可惜。」
常侍郎又是哈哈一笑,眾人亦是忍俊不禁。
王柯暗忖,原來不止秦閣老來了,連擢考官員升降的吏部左侍郎也來了。
或許在場的,還不止這兩位貴人。
王柯心念一動,朝吳小郎君感嘆:「也不知是哪位學子得幸,若能入了貴人的眼,何愁不能平步青雲?」
若是吳小郎君自己,確然沒什麼入仕之心。只他一向無心學業,在培山書院的課業多由王柯代勞,自然認為他才學甚篤。
且昭承伯總嫌他不求上進,盡交些狐朋狗友,若他們這群人中出了個能入公子眼的大才子,他的面上也會倍感有光。
這般一想,吳小郎君便「蹭」地起身:「公子既無意於仕途,侍郎大人何必勉強?不若看看旁人之作。」
吳小郎君指了王柯的詞:「我瞧那幅就很是不錯。」
這話有些無禮,吳小郎君在澧都中素有混名,有識得他的人當即笑道:「吳小郎君竟也會品評詩詞了,果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吶。」
吳小郎君冷笑:「你譏我何用,只說那詞好是不好?」
那人回頭細看,正待再嘲上幾句,話到嘴邊卻忽而噎住。
那首詞名《關山越》,寫的是關山壯景,辭藻繁麗壯闊,尤其是末尾兩句,嘆老來越關山,山河依舊然時光不復,氣勢恢宏又餘韻悲涼,可謂點睛之筆。
眾學子圍上前,逐字逐句品讀,不由交口稱讚。
便是常侍郎也撫須嘆道:「寓情於景,的確是難得的佳作,署名人王柯,不知是哪位學者?」
王柯按下心頭喜意,稍整衣擺躬身上前:「學生王柯,見過大人。」
常侍郎微微一愣:「你是王柯?」
「正是學生,學生出身江涼王氏,現於培山書院就讀。」
原以為寫這詞的會是個年長些的學者,不想竟是這麼個年輕後生。常侍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