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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洲看了她一眼,道:「煩請姑娘隨我到大理寺走一趟。」
殷千千蹙眉:「該說的她都已然說了,做什麼還要去大理寺?」
「姑娘許是曾經離兇手最近的一人,但無論是落水還是琵琶弦都與此案有所關聯,大理寺有權召姑娘回去問話。」
「你這話什麼意思?」殷千千冷道,「她方才落水尚未恢復,季大人是覺得麗歌也是嫌犯?」
季洲眉目不動:「若依我的意思,這滿船的人皆是嫌犯,包括商姑娘,也包括我。」
商麗歌扯了扯殷千千的袖子,勸道:「大理寺問案我等理應配合,殷姐姐放心,我無礙的。」
「我願隨季大人走一趟。」
女子的眸中似有月色清華,與他對視之時也依然不避坦蕩,不知為何,季洲竟想起她說對自己一見傾心時的模樣來,不由略略皺眉。
「只要是無罪之人,大理寺審問清楚之後定命人將姑娘無恙送回。」
殷千千隻得先讓商麗歌同季洲離開,轉身吩咐來時的車夫:「快,速回紅樓。」
馬車一路疾馳,回到紅樓時也已是月上中宵,小重山內竟還是燈火通明。
殷千千顧不上更衣,甚至未先尋明姑,就徑直到了小重山的院門前:「煩請通報,殷千千求見。」
「大人,出事了大人!」
刑部侍郎盧志高被拍門聲驚醒,罵罵咧咧起身:「這又是哪家的小郎君同人打破了頭,都令尹那龜孫就不能自己看著辦麼!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
「大人,這回是人命官司……」
「打死人了?」盧志高眯著眼開門,「就是人命官司也得先過都令尹那道,澧都的世家子弟那麼多,別一碰到難纏的就把案子往刑部里塞。」
小廝急得腦門冒汗,忙道:「這回不是打架鬥毆,是謀殺案!死的是涇南巡撫,梁大人!」
盧志高的瞌睡蟲被這一句徹底驚走,忙折身屋內:「快快快!服侍我更衣!」
「是誰人來報的案,怎就被人殺了?」
「報案的是大理寺卿季大人,梁大人死在了懷王殿下的畫舫上,一船的人都瞧見了。季大人讓大人你直接去大理寺,與他一同主審此案。」
盧志高一邊束腰帶一邊往外走,聞言腳下一個趔趄。
「你怎麼不早說!」
盧志高連官帽都來不及戴,改用跑的。那位大理寺的季大人可是出了名的鐵面閻羅,這麼大的案子,若是自己去遲了半步,怕是有的苦頭吃!
說起來,大理寺的天牢同刑部的沒什麼區別,只不過這裡關押的大多是有身份的尊貴人,至少曾經是。
商麗歌坐在牢房邊上的審訊室中,她手裡的彩燈在來的路上已然熄滅,絹紗燈籠黯然無色,懷中沒了那暖橙橙的光亮,商麗歌又覺得有些冷。
「生個火盆來。」
商麗歌抬眸。
季洲神色不變道:「你非囚犯。」
果然是賞罰分明鐵面無私的大理寺卿,對事不對人。即便再不喜她,也不會無端讓她受半點磋磨。
商麗歌淡淡一笑,真心實意道:「多謝季大人。」
此時又從外頭進來一位略略發福的大人,穿了一身緋色官袍,胸前同樣繡著孔雀紋的補子,他步履匆匆,頭上的官帽還略有些歪。
「盧大人來了。」季洲道,「半夜擾了大人清夢,大人莫怪。」
「出了這麼大的案子,連夜審理也是應該的,應該的。」
盧志高掖了掖額角的汗,在季洲旁坐下。
人已到齊,季洲這才正眼看向商麗歌,眉目凜然不怒自威。
「說說吧,你在梁大人死前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