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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摇了摇头:“老爷没开口。”
“管他呢!咱接家去,他还能把他们兄妹俩再推出门外去不成?”
“话虽这么说,可事不能那么做。”
“咋的,没娘的孩子接家去照看,天经地义,他读书人更该懂这个理儿!”
“老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你怕他俺不怕,大不了赶俺走罢了,俺接他们回去,有性子让他朝俺使好了!”
“不能,不能,这事不要你插手,让俺静静心自己想想咋整吧。”
顺生看了她一眼,没奈何地摇了摇头走出去。
大姑安排好三姑和我父亲,天已接近黄昏,她不敢回去太晚,怕公公怪罪,再说还有二叔公需要照料。她上了车又把三姑和我父亲叫到身边嘱咐,要节省着点吃,别一下子把粮食都祸祸光了,好歹要等到大姐下回来。我父亲和三姑点头。大姑恋恋不舍地跟他们分了手。
骡车在乡道上奔驰,离娘家越远,大姑的心也就越空落,想到两个孩子在自己不在身边的日子会是怎样一种情景,泪水就又象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落下来。
“少奶奶,”顺生坐在车辕上背着脸说,“你不把他俩接家来也得想个别的法子,老这样不是回事。”
大姑点了点头,觉得顺生说的在理儿,可现在难的就是想什么法子才能把这两个孩子稳稳妥妥地安顿下来。难啊,这对她一个跟外边世界无任何交往的妇道人家来说,实在是难啊!
更让大姑无法承受的是在这天晚上,她给公公倒掉洗脚水,伺候他躺下,正要离开,就听他说:“你等会儿走,俺有话要跟你说。”
大姑在门口停住脚,背冲着他。他咳了声说:“今年的年景俺不说你也能知道,大灾之年地里粮食绝产这是铁定了的,咱饿不着这也是,但张狂不得,富日子得当穷日子过,这才能日久天长。我要说的就这些,你去吧。”
大姑以极大的毅力控制着自己,但进了自己屋最终还是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公公话中有话,其本意就是限制她今后再往娘家拿粮,这一点大姑即刻便意识到了,这样一来不是要绝了她那一对可怜的弟妹的生路吗!她怨恨自己做了人家的媳妇身不由已,不然她在外边不管做点啥也能养活了他俩;她也怨恨公公,自己整天当牛做马精心地伺候着你们陈家人,难道连这么点粮食都换不来吗?她还想到,爹娘为啥去得那么早,老天爷真是没睁眼,让他们好端端的一家人受这么大的苦遭这么大的罪。
“天哪,你真是不公!……”她嘴咬着被角无声地垂泪,整整一宿没有合眼。
3、二叔公火中救急帮大姑解除切肤之忧
大姑整整哭了一宿,第二天早起两眼肿得象核桃似的。公公装没看见,可二叔公却不然,他第一眼瞧见心就往下一沉:侄媳妇肯定是遇上什么烦心的事了,要不一晚上怎会哭成这样子呢?他几次想张嘴问个究竟,却又怕她羞口不愿讲。就这样,他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一刻也不放松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大姑注意到了二叔公对自己的关切,所以,尽量克制着自己,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按部就班地做她通常所做的那些家务事。可事与愿违,她越是想掩盖自己的情绪,事情做的也就越蹩脚,以至于在给二叔公兑水漱口时,竟忘了自己先试一试凉热,烫得二叔公将一口水全都喷到了胸前的衣服上。
大姑惊得什么似的,一边赔着不是,一边上前来给他擦。
二叔公宽容地说:“不碍事,不碍事,这都怪俺自己太大意了。”
大姑要给他另换件上衣,可他执意不从:“麻烦个啥,过不多会儿自己就干了。”
最后,大姑怕他不舒服,只好在湿衣服下边垫了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