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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咱們鎮這幾年評文化古鎮了，好多人來旅遊，原本要拆的老院子，上邊都給錢叫他們不要拆。&rdo;

&ldo;但是外來人多了，我們也掙錢啊，破房子翻修一下改成民宿，可火熱了。&rdo; ．8yue

他絮絮叨叨地，車子停在了他口中所說的老院子最聚集的地方。

聽說不少錢是本地人，他要價親和不少，還塞了張名片，說哪天去高鐵站可以再找他。

餘江楓跟他寒暄，收下了卡片，然後從後備箱拿出東西。

再抬頭時，他看見木少傾站在一扇木門之前。

躊躇大過激動，眼底盛著細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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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漫雲對生活質量有要求，院子比周圍那些都要新，裝修更精緻，從進門的第一塊磚開始，都使她精挑細選。

可惜就是太空曠了，聽見他們進來的響聲，從白牆後探出一個人。

兩鬢已經斑白，先是有些警惕地打量他們。

下一刻，驚喜的聲音已經響起來，&ldo;木木！是木木回來了！&rdo;

木少傾淺笑著迎上去，轉頭跟他介紹，&ldo;這是許阿姨，從我小時候就在這侍候我外婆，這些年都是依仗她的照顧。&rdo;

許阿姨看向餘江楓，見他人高馬大，長相俊秀，透著骨子矜貴，當即笑得合不攏嘴，拽著人往屋裡迎，&ldo;聽說木木找了姑爺，沒想到這麼俊，你外婆要是還認人，定是要高興壞了。&rdo;

這話讓人的腳步一頓。

坐在竹椅子上，穿堂風從屋前後來，夾著在座幾個人。

木少傾抬起眼皮，&ldo;阿姨，我想去看看我外婆。&rdo;

說罷按住了餘江楓，示意他現在這裡等會兒，然後就跟著許姨往別屋去。

江南青瓦白牆的院子像水墨畫，腳下青石板被隔夜的水打濕還未全乾，涸出斑駁深淺色，木少傾穿著黑色長裙走在濕潤空氣中。

背影挺得很直，看得出她很緊張。

餘江楓錯覺間覺得，她的背影也是被畫出來的。

即使沒見過，也能從中窺見，她兒時的身影。

十三歲的木少傾。

大概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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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色漸暗，小院子被抹上濃墨重彩的橘黃色，襯著灰青色在空氣中飄搖，餘江楓用平板電腦處理公務，直到許阿姨來叫他。

&ldo;木木讓你過去，&rdo;許姨臉上笑容依舊恬淡，在圍裙上擦著手，&ldo;除了廳堂往右拐第一間屋子，她在那等你。&rdo;

說完，就扭頭去了廚房，步履匆匆。

按照指示的方向，他將東西放下，借著微弱天光前去，便看見了小窗子裡的老人和女孩，被定成一格框，像是電影情節。

餘江楓在迴廊站了很久，看見女孩跟老人低頭說著什麼。

可惜老人眼神空洞，很少回應她。

走過去時，屋裡傳來陣陣艾草味道，木少傾已經看見他，從窗子探出身，&ldo;進來吧，外面濕氣大。&rdo;

屋裡只開了一盞床燈，光線昏暗，老人眼神不為所動，看著窗外虛無景象。

看出她的異樣，餘江楓用眼神詢問。

木少傾沒回答，只是握著老人的手，撫摸上面起伏經絡，&ldo;外婆，這是你外孫女婿，我們上個月領證了，他父母對我很和善，他對我特別好。&rdo;

說著，她又牽來餘江楓，將他推到外婆面前，擋住窗子。

這時，那雙渾濁蒼老的眼睛終於堪堪搖動，望著面前陌生男孩，臉頰溝壑抖動，良久，沒能說出話，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