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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雨一樂,又趕緊肅然,壓低聲音:「趕緊回去吧。」
這屋裡正發脾氣呢。
林嘉沿著迴廊往外走,一路豎著耳朵,多少還是聽到了一些。
待回到自己的院子裡,趕緊告訴杜姨娘:「三夫人生四夫人的氣呢。」
杜姨娘驚訝:「怎麼了?」
三夫人孀居已久,四夫人才新寡,按說應該是三夫人同情四夫人,或者欣喜以後有人作伴才是。
林嘉把聽來的告訴了杜姨娘:「四爺下葬後,四夫人這兩天每日照舊給老夫人請安,沒耽擱過。」
「……」杜姨娘扶額,「這……」
杜姨娘就是三房的人,她是再清楚不過了。當年三爺過身,三夫人悲痛欲絕,老夫人怕她哀毀過度,免了她的晨昏定省。那之後,三夫人只不定期地才去給老夫人請安。
日常只說自己是個孀居之人,不宜多行走露面。她也確實低調,府中的熱鬧都不參與。節日家宴也幾不出席。保持著成為府里一個十分令人憐惜的存在。
四夫人這一下子,把她這份理所當然享受的特別待遇給打破了。
好像被貓抓破的臉似的,特別難看。
但你要說四夫人做錯了什麼?又沒有。兒媳給婆婆請安,自古天經地義,並不因為兒子不在了就可以不做了。
恰好相反,兒子沒了,做母親的豈不是更該有媳婦來寬慰服侍?
「那三夫人今天……?」杜姨娘問。
「不知道呢。」林嘉說,「我出來的時候,還在糾結要不要去呢。」
不去吧,讓四夫人比襯得好像愈發地錯了。去吧,又太打臉。
所以三夫人早上才在屋裡發脾氣,媽媽在屋裡勸,婢女出來接林嘉的東西。三房一大早就氣氛陰沉沉的。
杜姨娘哂道:「這以後,且有得氣呢。」
以前可以自怨自艾,道一句命苦。
如今大家都是寡婦了,還都有兒子,看似起點一樣了。
可細品,一個是親兒子,一個是嗣子,一個進士及第,皇帝欽點的探花,連字都是皇帝給賜的,另一個還在考童試。
三夫人全線落了下風,以三夫人那個心性,怕是要難受死了。
「靜雨姐叫我這兩天不要過去。」林嘉道。
「那就不過去。」杜姨娘道,「咱們不去上趕著找氣受。等過了這幾天再說。」
林嘉笑得眼睛眯起來:「嗯!」
第二日南燭揣著桃子準備的回禮,趁凌昭練劍的功夫往梅林南邊轉了一圈,卻又揣著回來了。
凌昭正一劍刺出,抬眼看見他,問:「怎麼了?」
南燭撓撓頭:「今天林姑娘沒來。」
凌昭只微微頷首,並不再多說話,凝神屏氣,專心練劍。
待用早飯,吃得並不多。
因他為父親服孝,餐餐茹素。聽起來簡單,真做起來,幾日嘴巴里便淡出鳥來。人都跟著沒了食慾。
李子、柿子把碗碟撤下來,桃子上前看了一眼就皺起眉頭。
但公子沒胃口她們也沒辦法,也不敢多勸。
再一日,南燭還是揣著桃子的回禮去了,林嘉依然沒出現。
回去跟桃子說:「是不是就不來了?」
「那不會。」桃子已經把林嘉的情況基本套出來了,「她依附著三夫人過日子呢。不急,什麼時候看見什麼時候給她就行了。」
如今桃子著急的是凌昭的飲食。青壯男子突然斷了肉食,短短几日好像就消瘦了。桃子如今哪還有心思惦記自己沒吃到的點心。
第三日南燭又往梅林南邊轉了一圈,終於是見著林嘉了。
「林姑娘可來了。」他喜道,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