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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玫瑰回頭:「很快就好,廚房還沒送水過來。」她微微皺眉,說起另一件事:「遲弟,你該叫我大姐。」
黃遲一噎:「……」他只知道女生喜歡讓人叫自己「小姐姐」,這「大姐」的自稱還是頭一次聽到。
宋雨聞言道:「黃遲,你姐說得對,這麼大個男子漢了,要懂禮貌知道嗎?」
黃遲哼哼了兩聲:「行吧,大姐,你開心就好。」
黃老爺子忽然插話:「送水?送什麼水?」
井玫瑰:「泡茶的開水。」
「我那兒不是有個和茶具配套的小爐子嗎?怎麼從廚房燒水?那裡的水可不能泡茶。」
老爺子邊說邊起身,其餘人不好接著坐下去,都跟著一起來了客廳。
「傭人可能是新來的不知道,」老爺子一邊走一邊興致勃勃給井玫瑰解釋,「這泡茶的水可不能直接用飲用水燒,那是暴殄天物,最好是用泉水,滋味甘甜,再不濟井水也……」
老爺子的話音突然消散,井玫瑰不明所以地抬眸:「您是說井水也行嗎?家裡有井?」
黃老爺子卻沒回答她的問題,一雙渾濁的老眼緊緊盯住她,眼珠子仿佛都要瞪出來似的:「你、你的頭髮……」
井玫瑰見老人反應這麼大,還以為自己的髮髻扎得不妥,抬手摸了摸飽滿的發團,淡聲道:「您說我的頭髮?頭髮披著不舒服,我便盤起來了。」
黃老爺子急得老臉通紅:「誰問你頭髮啦?」拄著拐杖的手狠狠在地面戳了戳:「我是問你頭髮上插著的茶針!你竟然把茶針插頭髮上了?我、我——」
老爺子捂著胸口,臉色氣得發青,好像隨時要犯心臟病倒下似的,黃深易和宋雨兩夫妻一看不好,連忙擠開小兒子,一左一右攙著老爺子在沙發上坐下,又急聲叫傭人去取藥來。
黃遲臉色有一瞬間的古怪扭曲,這可不能怪他,實在是事情太好笑了,但爺爺差點氣得犯病,笑出來又不合適,所以只好死死憋著。
他大姐,從小住在山裡面,沒見過茶針,還可能是古裝劇看多了,把茶針當成簪子用,哈哈。爺爺親眼看著自己那套花了大價錢才買回來的茶具就這麼被毀了,不氣出毛病來才怪。
黃菲菲翹了翹嘴角,很快又壓下那一絲外泄的得意。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二十年在深山老林里沒見過世面,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野山雞永遠也不可能突然變成鳳凰。
井玫瑰一時神色尷尬,她迅速拔下頭上的「髮簪」,放回茶具托盤中:「抱歉,是我見識淺薄,這發……茶針我放回原處了。」
黃老爺子捂著胸口的手一頓:「……」
宋雨也沒想到女兒剛從醫院回來,就鬧出這麼個大烏,怕老爺子才對她起的那點喜歡又沒了,那套茶具還是老爺子託了孟老,輾轉幾番才買回來的,平時除非來了重要的客人,不然都不會拿出來,可見今天老爺子心裡是真高興,宋雨有心想替女兒說說情:「爸……」
老爺子卻擺擺手,長長舒出一口氣,徐徐道:「我沒事,你們都去忙,讓我自己坐一坐。」剛才是冷不丁瞧見那一幕,衝擊力太大,他上了年紀一時接受不了,這會兒緩過來不少。
可看見孫女那張臉,腦子裡就想起她用茶針盤著頭髮的模樣,他……他實在說不出口他一丁點也不心疼他的茶具。
還是先讓他自個兒靜靜吧。
老爺子趕人,黃遲不僅不羞惱,反而樂得合不上嘴。
沒想到啊,現在居然出現了第二個讓老爺子頭疼的人。要知道,平時他可沒少挨訓。
從井玫瑰回來這幾小時來看,似乎和以前有很大不一樣了,黃遲也對這個姐姐的印象改觀不少,他暗地裡琢磨著,看來被車撞這麼一次,也不全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