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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果伸手搭在徐慕斯肩膀上,「一個很帥的醫生哥哥,叫秦晉,你認識他嗎?」如願以償地捕捉到徐慕斯鳳眸里一閃而逝的暗色,程果湊近徐慕斯的耳朵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你看,我還是很搶手的吧,就算殘廢了也搶手。」只是漫不經心的語調里殘廢兩個字顯然有些強調的意味。
徐慕斯伸手把帽子給程果扣上,站起來還是一副痞痞的漫不經心的樣子,「那是,雜交水稻還比一般水稻壯一些呢,你再怎麼說也是個國際貨。」
秦晉把車遠遠地停在體育場邊上,打開天窗點了一支煙。
正午的太陽毒辣地烘烤著每一寸土地,體育場上年少輕狂的孩子們坐在地上「教官,來一個」的喊聲此起彼伏,程果和幾個男生有說有笑地走到體育場邊上搬飲料,女孩子有些吃力地抱著懷裡的一箱綠茶,長捲髮從戴得歪歪斜斜的帽子裡散下了幾縷,被汗濕了黏在臉上,微微抬起臉讓前面一個高個子的男生幫自己弄頭髮,男生彎著腰用手背輕輕地碰了碰她的額頭隨手彈了一下,伸手抱過兩箱綠茶往體育場中間走,程果跟在他身後抬腳虛虛地做了一個踹的動作。
細細地看,那個高個子男生穿的明顯不是軍訓服而是空軍軍服,體育場中間的主持人拿著話筒跟著大家起鬨,「徐教官,我們強烈要求知道昨天投湖門的真相,我們肥水程果都流你那兒了,怎麼著也得請我們失落的男人們一頓飯吧?」
秦晉彈彈菸灰突然有些感慨,除了程果,從來沒有一個病人會讓秦晉印象如此深刻。
某種程度上說,程果算是秦晉這個外科天才從醫十年來唯一一次失手,那時候秦晉年僅二十七歲已經成了一中心的金字招牌,剛被通知那樣一個手術的時候秦晉並沒有太在意,院長的一再交代也讓當時天之驕子的秦晉有些隱隱的不耐煩。
經過走廊去手術室的時候秦晉才算了解了院長的如臨大敵,能讓在c市近乎一手遮天的徐家和占據c市半壁江山的程家都如此緊張的人居然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秦晉最開始的時候是不屑的,逼著他推掉前面所有手術引起全院上下總動員的也就是那些有錢人的慣用戲碼了。
程家千金和徐家未來孫媳婦的雙重背景讓院長下了最後通牒,手術只許成功不准失敗。
秦晉準備好術前工作的時候才得知,斷指還沒找到,一向冷靜的程立安在走廊里來回踱步,徐欽鐸一拳就砸在了醫院走廊上掛的油畫上,只有徐家長媳於韶比較了冷靜地和自己說程果的情況。
手術前三分鐘,那截還戴著一枚戒指殘餘著體溫的斷指才被人送過來,秦晉看著那截被人緊緊握得已經嚴重變形的中指皺眉嘆了口氣,病床上女孩子的手指修長漂亮,白皙的指尖有薄薄的繭,一看就是一雙彈鋼琴的手,果然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事情就是把最完美的東西毀滅給人看。
超過二十四小時,就算是他,除了簡單地包紮傷口防止感染也無能為力。
手術結束之後,秦晉有很長一段時間查房的時候都可以繞過1108房,冷血如他也無法面對那個失去了手指的小姑娘,只是他沒想到他不去,她可以來。
那晚做完一個手術之後,秦晉有些疲憊地回到辦公室就看到自己辦公桌上坐著的那個女孩子,一身寬大的病號服也沒消減她的明艷,程果坐在他的辦公桌上兩腿一晃一晃的,看到他走進來之後按著桌子跳下來,「你就是那個無良庸醫,對吧,放輕鬆,我不來引發一場醫鬧事件的。」小姑娘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讓秦晉有種衝去晃晃她肩膀的衝動,少了一根手指還能笑得如此沒心沒肺的,不是傻子就是少根筋。
秦晉脫下白大褂隨手搭在椅子上坐下,等著小姑娘的後話,程果搬過另一個椅子坐過來還伸出一隻手熟絡地搭在他肩膀上,「你知道,你們醫院的垃圾站在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