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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会在那一夜与她的姨婆见面之后,就开始变得心神不宁,因为那老人家已然和金叔一样,从开阳宫中探得了天机,进而特地来此一趟,要她杀了夺去她贞洁的他——尽管这一个多月来,金叔并未查探到那个与之交手的人,但他几乎已经可以确信,那个金叔口中身手不错的花甲老妪,就是那一夜闯入风雅居的老妇人。
所以,朝栖不忍取他性命,这才借故离开了王府,另作打算。
所以,之前她才背着他服用了避子丸——作为辅国的遗孤,她不能怀上郁家人的骨肉。
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地回避着对他的感情。
所以,她才会对郁无嗔恨之入骨——不光是因为他害死了她的义父、义母和她的萱姨,更是因为……他是下令用数十万铁蹄踏平她辅国江山的仇人。
然而,她和自己恐怕都深知,真正害她国破家亡的,还另有其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玉衡国,不过是捡了个便宜罢了。
只是给了便宜的一方,如今已同辅国一般,沦陷在了侵略者的手中。
是以,她只能向玉衡——向郁无嗔寻仇。
可若是哪一天,她获知了他的秘密……
千头万绪,最终都停留在了这个他不敢再往下想的假设上。
曾几何时,他还在想,将来她是不是会怪他隐瞒。
今时此日,他才明白,她根本不会怪他,而是会……恨他!
天意弄人……真真是天意弄人!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他和天下人都苦苦寻觅的神契,就近在他的枕边,而令她失去双亲、失去家园的仇家,就与她朝夕相对!
朝栖,你我皆是被命运捉弄之人,何不联起手来,反排命格?
他不由想起了七夕的那一天,他站在高处对她说过的话。
是啊,他们的确是被天命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可是,以他们彼此背负的国仇家恨,他们要如何联起手来反排命格?
不可能……不可能了。
有生以来,郁无庄的心里头一回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感。
这种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感觉,让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仰天一声长叹。
是日,风雅居的主人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负责照料其日常起居的水色自然既是不解又是着急——主子未用午膳,连晚膳也准备拒之门外了,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其事的女子想要入内一问,却被守在屋外的火云当机立断地拦了下来。
“你拦着我做什么?主子都两顿饭没吃了!”说罢,水色作势就要往里跑。
“别进去!”岂料火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他紧紧地拉着她,不让她再朝前挪动半步。
“你……”气急之下正欲抬高嗓门,水色突然注意到,平日里向来嬉皮笑脸的火云,此刻正千载难逢地皱紧了眉头,瞧不出一点儿不正经的神态,“出什么事了?”她冷静下来,盯着火云谨慎地探问。
“……”火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唇罕见地选择了沉默。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话呀!”水色见状,急得登时上火。
往日里,都只有她卖关子的份,哪有火云吞吞吐吐的时候?
不过,这恰恰说明了,事态恐怕非同寻常。
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是他们的计划出了问题?不对啊,且不谈他们的布置几近天衣无缝,就算当真出了纰漏,主子和火云都不至于这般异常啊?
“别问了,我现在不好说。”愁眉不展的火云沉声说着,有些为难地别过脑袋,望向了郁无庄所在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