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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釋傳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從把釋燃做過的事情全推到父親身上,釋傳就帶著一種誰都琢磨不透的瘋勁兒。
出院後釋傳就沒停止過動作。出院第一天,他辭退了所有跟著他好幾年的護工和管家。
隨後釋傳以最快的速度把當年母親留給釋惟和他的那筆遺產花光買了所有小股東手上的股份,最後把這些東西乾乾淨淨地交給褚南。截止到今天,這些年來釋圍青和釋燃苦心孤詣鋪出來的人脈勢力已經被他架空散了個乾淨。
甚至從大學就跟在他身邊的齊言釋傳都沒留下,跟著公司股份一塊兒,被釋傳雙手奉給褚南。
大概是瘋得太多了,從一開始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到現在大家都已經麻木。當褚南拿到文件時已經一點都不意外了,挑著眉就收了下來,很快聯繫了已經移民的堂姐。
褚南大概知道釋傳想做什麼,所以他不問緣由。
只想看看釋傳能瘋到什麼地步。
但作為朋友,褚南還是不由得要問一句值不值得。
他極少這麼認真,問完後一雙隨時眯著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釋傳,勢必要一個答案。
「散盡家產,把該託付的人託付完,然後去做你想做的事,值得嗎?」
坐在輪椅上的釋傳半晌未動,終於過了很久,他枯瘦的手掌抵上輪椅操縱杆,在細微的嗡鳴聲中釋傳從書桌後繞了出來。
「沒什麼值不值得……」釋傳聲音不大,聽起來有些冷,可他的眼睛卻很亮很亮,仿佛這一切他早已期盼已久,「褚南,我已經沒時間再耗下去了。」
釋傳瘦了很多,顴骨比去年要明顯一些,雖然四肢都被穩穩地放在該放的地方,但還是灰白地往下垂著。
幾次大手術好像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元氣,此刻襯衫扣子沒扣嚴實,胸膛上幾道猙獰的疤痕如寄生在他身上的巨蟲正吞噬著他的血肉。
褚南慍怒,拍了下桌子,「你別給我在這放屁,合著這幾次手術白做了是吧?」
手術明明很成功,全國做肺移植最好的專家醫生當著褚南的面拍著胸脯說釋傳恢復得好極了。是釋傳自己在糟蹋自己,身體健全的人尚且不能這麼沒日沒夜地熬,更別說他。
桌子被拍得很響,巨大的響動在空蕩蕩的書房裡迴蕩。釋傳手腳顫了好幾下,平坦內凹的軟掌往下掉,隨後釋傳再怎麼努力往上抬都沒辦法抬起來。
他頓了下,不再去管沒用的手掌,而是微微抬起頭解釋:「不是說我身體沒時間了,是我等不起了。」
釋傳眼睛又亮又黑,整張灰白的臉上只有一雙眼睛亮得駭人。
雖說手術成功,但目前釋傳還是要吃很多的藥物來對抗排異,偶爾激動時還是會出現呼吸困難的表現。
他張著嘴巴沉沉地喘了兩口氣,手腕上松松垮垮的電子監測手錶迅速地傳出長長的一聲提示音。
前幾天也這樣,隨著提示音響起釋傳呼吸越來越困難,僅僅幾秒,他灰白的嘴唇就變得烏青,連雞爪一樣的手都跟著抽了起來。
害怕重蹈覆轍,褚南下意識地就往外走,卻被身後的釋傳氣喘吁吁地叫住:「阿南……不要去。」
褚南沒轉過頭來,釋傳又重申了一遍,「褚南,你回來……」
他的聲音抖得跟垂著的手一樣,「我清楚自己的情況,你沒有必要那麼緊張。你不是問我值得嗎?我還沒……還沒回答你,你要去哪兒?」
話音剛落,手錶里持續的嘀鳴聲也慢慢減弱,最後在褚南轉過身來的時候消溺。
其實也叫不來什麼人,一直跟著釋傳的那幾個人已經被釋傳遣散,現在還貼身照顧他的只有從私立醫院請來的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工。
不是太熟,釋傳極少會讓他們跟在身側,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