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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一月,沈阳的天气说冷就冷了。
有一天晚上他在我家耽搁得太晚了,外面下了大雪,我妈妈不让他走,JP就睡在我的书房里。半夜里我起来尿尿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就蹑手蹑脚地去看了看他,这个家伙睡觉的时候撅着嘴巴,嘟着脸,显得一张脸越发地像屁股。我更忍不住了,先嗅一嗅,然后亲亲他。
第二天早上天气冷得要命,JP身上只有一层衣服,根本不行。我就把我自己的一套高弹力的莫代尔混纺纯棉的衬衣裤给他穿,这个家伙居然还真穿进去了。他穿着这套衬衣衬裤在我的房间里面照镜子,照了半天说:“怪不得有人有异装癖,女人的衣服根本就比男人的舒服。”
我笑起来,这个家伙前撅后翘的,确实有点像个女人。
我想起原来认识的一个大姐跟我说过,喜欢自己先生的时候就觉得他像个小姑娘。
那天我拿着他的VISA卡去给他买衣服,当我在男装店里逛着逛着,研究那些我从来也不注意的衣服的款式,裤子腰头是否打摺,或者内衣裤的尺码,然后划他的卡付钱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在因为一个男人而从一个傻丫头向一个老娘儿们转变了。而这种改变其实是让我觉得幸福而且愉快的。
事情的发生,之后想想,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因为这回我没有掌握住。
那个周末我们请他同事的儿子吃了一顿饭。
男孩二十岁出头,叫做罗曼,他的爸爸是JP在公司里面的好朋友。罗曼大学三年级毕业,拿了一个专科的文凭。因为喜欢中国文化就来中国学汉语了。他的中国女朋友跟他一起来赴约会,见面了我才知道,我其实是见过这俩人的。
“哦?”在酒店的房间里,JP看看我,“世界可真小,怎么会这么巧呢?”
“其实也不算太巧了,夏天的时候,七月十四号,法国国庆日,领事馆在信盟花园开派对,我就见到他们俩了。”
“你不是看错了吧?”
“不会错的。他女友是个大个子,而罗曼呢?”我笑了一下,“当时很受年轻女孩子的关注。”
“为什么?”
“他长得像莱昂纳多一样。”
“不可能!”醋味。
我坐在桌子上,搂着他的脖子,“别生气,我从来对莱昂纳多不感冒,我就喜欢你这款。”
他说:“切。”
他现在说“切”和“靠”,说得可地道了,这就是先进文化的巨大传播力量。
“我没说完呢。”我说,“现在罗曼可不是莱昂纳多了,他现在整个一个瘦版的史莱克。”我说,“你注意到没有?眼睛那里特别像,上下都是褶,好几层眼皮,而且脸色明显见绿,这孩子是怎么了?他在中国遭遇了什么?怎么能憔悴成这样?”
“他没遭遇。他是在奉献。”
“此言怎讲?”
“他把自己的精力和体力贡献给了他的中国女朋友……”大哥说,“我在这里攒着呢,于是越来越胖。”不无悲愤。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话题居然又走到了这里。
黄昏,entrechienetloup,又是在狗与狼之间的光景,夕阳的光穿过米色的窗帘投在暖融融的屋子里,裹着知识分子皮囊的小流氓们蠢蠢欲动。
我想起我第一次给自己构思一个做爱的场景,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暖色调的一个房间,有些柔软的阳光,大白棉被子,扑打一下,发散出来的都是花草的味道。
这是一个合适的房间,一个合适的时间,一种微醺的合适的情绪,当然了,还有一个合适的男人。
JP一边解袖口的扣子一边就要去浴室,我手一伸,拽住了他的腰带,我说:“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