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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想認的那個孩子,一開始就很大了,槐樹精沒體會過養小孩的感覺。從巴掌那麼大一丁點養到腿那麼高,從咿咿呀呀不會言語到口齒不清第一次開口喊人,槐樹精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感覺,內心偶爾也會有幾分做父親的新奇悸動。
不過對之前那個孩子的失望,槐樹精一開始是讓君戲九喊他老師的。他這次沒有提供給君戲九任何奢侈舒適的生活,就以吊著他的命為前提,用最低限度的資源來養著。
最初,槐樹精一直冷眼在邊上觀察著君戲九的行為,他想知道換另外一種天差地別的方式對待一個人會變成什麼樣的。
君戲九在三歲前不會走,槐樹精所以的找了個陰魂照顧他,偶爾會過來逗逗他。三歲後學會走路沒多久,一次在玩耍的時候遇到一位埋葬在亂葬崗的婆婆,因為後人不孝,已經連續好幾年都沒家人來幫她上墳供奉修整墳墓,她自哀自憐的哭泣墳頭草無人清理。
他聽到後就說自己要幫忙,那麼一丁點大,那些草都比他高,力氣還小,拔一根都要喘一會氣。手被草齒邊緣割破了也不哭,硬是堅持了一天把墳頭草都清理掉了。也幸墳頭土下面早被蟲蟻蛀空了土很虛,那點手勁夠用。
等把墳頭草清理完後,他自己也被折騰的慘兮兮的,還笑著安慰別人:&ldo;婆婆,草拔完了,不哭。&rdo;
做完這件事後,因為精力消耗過度,身子虛,君戲九就病了幾天。只是他病剛好還沒幾天,就又開始折騰自己。
一個乞丐病亡後被附近村子裡的人一卷草蓆裹著草草的埋在了亂葬崗,非親非故的陌生人,肯幫忙葬身已經不錯了,下葬的時候自然不太精細,只隨便挖了個淺坑。一場暴雨過後,就沖開了掩埋屍體的那層浮於表面的土。
乞丐哀嘆他生前沒有歸所,死後也落不到一個居住地。君戲九無意間聽到了後,就幫他堆土再次掩蓋屍體。他手邊沒工具,就算有那點力氣也拿不動,乾脆就用手捧著土一點一點的埋。幸好下過一場雨,泥土很濕潤也好挖。
小孩子身子骨還沒發育完全,指甲很軟,他用勁的時候沒注意把指甲蓋掀翻了,疼了也只是掛著眼淚吹了吹,還是堅持著把乞丐的屍體都蓋上土。
在他印象中的房子是有床和桌椅板凳的,這些東西他弄不到,最後想了想就用石頭,泥巴和樹枝等東西給乞丐搭了個房子,還摘了很多樹葉給他蓋上。
槐樹精那天恰巧離開,等回來的時候君戲九又病了。槐樹精問了其他陰魂才知道原位,好奇的問他為什麼要堅持埋土,一天完成一點不好麼?
年幼的君戲九回答:&ldo;晚上,冷,蓋被子,生病。&rdo;他年紀還小,語言詞彙不是很多,但槐樹精還是聽明白了。
那時候天氣已經快入冬了,白天溫度尚可,一到晚上如果不蓋被子的話就會覺得寒涼刺骨。君戲九某天晚上睡覺不小心蹬掉被子被凍醒過一次,第二天就傷寒感冒了。他覺得乞丐的屍體不被土蓋住的話晚上睡覺會覺得冷,會生病。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一次,徹底讓槐樹精對君戲九印象改觀產生感情的是另外一件事。
亂葬崗的陰魂投胎的機會輪不到,沒事也會聚眾在一起閒磕牙,君戲九沒地方去也會跟著一起聽。其中有一小部分都是饑荒年代餓死的流民,他們聊到生活不易,還舉了幾個慘例,他們覺得正常,旁聽的君戲九卻被嚇到了。
槐樹精以槐師身份在外行走示人交際的時候,用的都是他年輕之時最美好的模樣。偶爾心血來潮想回去亂葬崗看看那天,他一時心生感慨就恢復成了死去之時的模樣。
他死之前因為拖累家人悔悟已晚,哀傷內疚過甚,心中的生機早已斷絕,無心活著,身體狀態自然也枯瘦如柴,外表和那些餓死的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