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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皇帝无子无后,不能早立后裔,自然免不了有人想从中做鬼,牟利自家。
平阳王就是其中最有力量成事的一个,梁之平之所以帮衬得如此用心,自然亦是投机的心理,想成事之后,自己少不得想弄个辅国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坐坐。
而宋家,宋家自老太太开始,便只对太后,以及太后的嫡系,皇帝,这一条血脉效忠尽力,因此平阳王要成事,宋家是必须要打击消灭干净的。
今生活到现在,宋玦已然于心中明朗,前世自己及宋氏一族,便很有可能是死在梁党手里。
皇帝能否看出此事端倪?宋玦不敢妄自揣测,不过话说回来,凡是总有万一,梁党势力虽大,倒也不是可以一手遮天的。也因皇家后裔之事,宫中各种暗潮涌动,宋家又与宫中各人有种种关连,因此宋玦也不能完全肯定,前世灭门一事,就确实是拜梁党所赐。
☆、第二百九十一章 是谁没脸?
思来想去,诸事皆不可理清,最后越想越乱,渐有成麻成团之势。宋玦叹了口气,背手拂袖,走到窗前。
窗外开始起出薄薄的雾来,晨雾中,廖框朽栏开始慢慢凸显出形状来,北风阵阵,玉露清寒,军营中传来醲厚的霉味,那是槁腐的陈年旧物发出的味道。
远远望去,皇宫的红泥椒殿渐生出淡淡的影子来,钩心斗角的檐牙尖端慢慢狰狞着露出真面目,虽有翠雕宝阁,重帷翠幕,可有它高悬于顶上,便始终提醒着绣幔云屏下的人儿,别以为自在华丽堂皇中,便万事皆宜了。
再去睡已没有意义,宋玦默然站立,浑身疲顿,头目森然,情不自禁之间,手就探进了怀里,极小心谨慎地,取出件小物来。
清澈剔透的琉璃罩下,香雕粉捏的小小佳人倚花而立,星眼圆睁桃靥流丹,柳眉横翠,盈盈秋水,顾盼生波。
不过是没有生命,冷冰冰的纸罢了,她怎么会想到,怎么好巧到,做得出这样灵动鲜活的形状模样来?
宋玦的手,轻轻从上抚过,仿佛轻抚过爱人的脸庞,千般爱护、万种殷勤,都只在那小心温柔的手势里。
今生怎么就遇见了她?!宋玦百般感慨,目光始终不能离开那座小像。只是既然相遇,为何又如此难以厮守?!
前世是以身家性命相赌,结果自己输了。一败涂地,今生呢?以爱做注么?那么结果又会如何?
“报!”门外传来声音。
宋玦再次叹了口气,细细将匣子收回贴身之处。然后淡淡地道:“进来!”
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一切貌似有条不紊,实际呢?各种暗潮涌动,让人难以料定,更难于落脚安宁。
城中,祈男抬头看看,烛光暗了下去。烧到了尽头。她回过头去,正要张嘴唤起玉梭来。突然又闭口不提。
原来玉梭伏于自己身后的桌面上,头埋在臂弯里,微微发出的鼾声,正睡得香甜。
算了。祈男丢下手里做了大半的纸样,不出声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方才觉得腰酸背疼来。
窗外天色已泛微明,东方渐有光起,黑夜已经过去,太阳就要出来了。
锁儿进来时,玉梭还在睡着,身上盖了一件祈男的出风毛披风。锁儿吃了一惊。祈男从床后出来,向她竖起食指,示意她出去说话。
“奶奶。怎么不叫起玉姐姐来?”锁儿见祈男已经穿戴整齐,不由得有些抱怨:“这些事哪里轮到奶奶亲自动手了?”
祈男笑了起来,轻轻地道:“我虽做了奶奶,可到底也不是个废物。做两件衣服罢了,有什么可值得说的?对了,外头雪可停了?”
锁儿回说已经住了。春天雪站不住,地上都已经化了。不过愈发泥泞,想必出城的路不好走呢,又说化雪天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