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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中他的人早就已經被褚桓嚇破了膽,比被打中的還要戰戰兢兢,那人舉著槍,又連連在落到樹下的人身上開了好幾槍,確定對方不動了,才深一步淺一步地緩緩靠過來。
死了麼?
打死褚桓,能從老大那得到什麼?
那人卻不敢狂喜,因為方才那脊背生涼的戰慄感還沒有散去。舉著槍的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緩緩地蹲下來,又等了片刻,沒有動靜,才壯著膽子,伸長了胳膊去夠那面朝下的屍體。
屍體被翻了過來,黝黑的皮膚,東南亞的血統,這是……這是他的一個同伴!
他的恐懼還沒來得及蒸騰,頸子上已經掠過了一層涼意,他看見了一雙指縫間浸滿了血的手。
軍刺鋒利的棱刃抹了他的脖子。
第十五個。
褚桓的褲腳已經被血染透了,但他不怎麼感覺得到疼,極具上升的腎上腺素好像已經封閉了他的痛覺。他側身把自己隱藏在另一棵大樹後面,舔去嘴角濺上的血。
大鬼呢?
久違的宿敵,打算什麼時候出來敘敘舊?
褚桓靜靜地掐算著時間,後腦靠在樹幹上,五分鐘過後,他忽然笑了‐‐眼鏡片上忽然跳過兩條信息。
&ldo;全體擒獲,未造成人員傷亡。&rdo;
&ldo;繳獲第二批非法軍火。&rdo;
事先埋下的陷阱抓住獵物了。
再過一會,恐怕大鬼必須面對後援全斷的窘境,這種時候,那麼他會第二次跑嗎?
褚桓相信,但凡有一點可以東山再起的把握,大鬼就絕對會腳下抹油,可是……如果他已經山窮水盡了呢?
這時,褚桓的眼鏡片上跳出了一個新的光點,這意味著附近有一個新的信號器打開了,在與他本人距離大約一百米的地方。
光點亮起來的一瞬間,褚桓整個人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死死地咬住了牙。
太興奮了,他簡直都懷疑自己是嗑了藥,近乎情難自已的興奮。
三年沉淪,再次短兵相接‐‐
那光點一動不動,好像是在等著他。
忽然,一聲槍響了,隨後是撕裂一般的慘叫,尖而細,聽起來有點像是沒長大的女孩子。
褚桓一隻手拎著槍,緩緩地動了,這時,樹木和石頭都是他的隱形法寶,他像一隻大貓,落地無聲地穿梭在樹叢里。
大鬼慣於幕後指揮,絕不現身台前,此時如果不是山窮水盡,他不會露面。
同時,褚桓也相信大鬼眼下只有一個人,他本性多疑,褚桓的存在更是打碎了他這輩子的最後一點信任,他會指揮協調好截殺的人和接應的人,但是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他本人就在附近。
褚桓一邊飛快地思量著一邊小心地靠近過去,接著,他就看見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十四五歲,長發亂七八糟地垂在胸口,被高高地吊在一顆大樹上,大腿被子彈打穿了,正汩汩的流著血,她仿佛已經暈過去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大樹一面臨山崖而生,格外顯眼,背對著山崖的一側綁著女孩,地面有一排豎起來的三棱刺,那些尖刺雖然比不上褚桓腰間掛著的這一把,但是戳到細皮嫩肉的小姑娘身上,也是一戳一個四平八穩的血窟窿。
她只要掉下來,就會被無數根三棱刺捅成篩子。
而吊著女孩的繩子中間一截被浸了火油,正燒著。
靈長類動物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個陷阱,褚桓簡直想要仰天嘆氣。
可是他能袖手旁觀嗎?不可能的‐‐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