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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桓畢竟還是有分寸的,沒有靠近主河道,只是下了水深剛到他膝蓋的山澗中。
他方才本想做些什麼,可是一看南山那全身都紅起來的樣子,又啼笑皆非地什麼都沒做。
他感覺自己是面對著一個大寶貝,垂涎三尺,但捨不得下口。
南山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他逗了,先是有點羞惱,最後也忍不住笑話起自己來。
他在山澗邊上坐下,從腰間解下口琴,吹起了一段褚桓從未聽過的小調,起音歡快,中間低回,結尾婉轉中似乎又透著繾綣的小花腔。
褚桓光腳踩著水底的石子,悠然地在水裡尋找著魚,南山這一段吹得是什麼,他已經不用問。
忽然,褚桓嘴角揚起的一點笑意凝固了,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盯著水面的眼神卻忽然鋒利了起來‐‐他發現水裡成群結隊的魚在做勻速直線運動,它們從一個方向來,隊形永遠不變,一直在游,但擺尾的姿勢僵硬刻板,頻率也一成不變。
水中的魚好像沒看見他這樣大的一個人站在其中,彎也不拐地就撞在了褚桓的小腿上,被褚桓一把拎起,它的兩腮還在動,驟然離水卻並不掙扎,擺動的尾部還保持著同一頻率,好像上好了發條的機械。
褚桓沖南山擺擺手,南山見他神色不對,已經把口琴收了回去:&ldo;怎麼了?&rdo;
&ldo;魚好像不對。&rdo;褚桓一步跨上了岸,&ldo;我估計這個不能吃,你過來看一眼怎麼回事。&rdo;
南山接過來,神色凝重地觀察了一會,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拿出小刀,輕輕地挑開了魚鰓。
只見那魚鰓既不是粉紅,也不是離開水時間長了以後呈現的紫黑,它白得不自然。
魚鰓這種充滿血管的地方,怎麼會發白?
褚桓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不是缺少血色,而是魚鰓上布滿了什麼東西,乍一看像癬,再一看,居然是一朵一朵重重疊疊的小白花。
褚桓縱然沒有密集恐懼症,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ldo;這是什麼?&rdo;
南山眉頭越皺越緊,隨後他猛地跳起來拉住褚桓:&ldo;不能碰的穆塔伊,不能聽的音獸,不能看的食眼獸,這是不能嘗‐‐走,我們快回去!&rdo;
且說褚桓跟南山走了以後,袁平在原地坐立不安了片刻,終於忍不住戳了戳小芳:&ldo;哎,兄弟,你們族長和那個……那個誰,是不是在那個什麼?&rdo;
哪個誰?哪個什麼?
小芳瞪著一雙無知的大眼睛,充滿求知慾地看著他。
倆人大眼瞪小眼片刻,袁平按了按自己抽筋的眼角,終於敗下陣來,棒槌卻在旁邊答了腔:&ldo;我知道。&rdo;
袁平有點不敢相信他的智力水平,然而滿腔八卦按捺不住,只好紆尊降貴地屈耳一聽。
事實證明,棒槌只要不數數,還是很機靈的,只見他不緊不慢地叼起一塊干餅,慢慢地掰碎了扔進嘴裡,細嚼慢咽地吊了人家好一陣胃口,這才搖頭晃腦地說:&ldo;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知道,以前在山門那邊,好賤人在大白石頭旁教我們漢語的時候,族長每次過來,都不先坐下,目光要先行轉上一大圈,直到他找到好賤人,跟他笑一笑,這才好像安下心似的,該幹什麼幹什麼。&rdo;
小芳絞盡腦汁地回憶,後來發現自己當時只顧著給褚桓當&ldo;擦黑板工&rdo;了,誰的眼神往哪瞟,他根本全無印象。
袁平:&ldo;什麼?那時候就開始眉來眼去?哎,不對,褚桓又不是老師,教什麼漢語?&rdo;
這回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