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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赞好笑地看着他,道:“莫非你被军棍打傻了?若是我能与贺玄在一起的话,为何陛下不娶你做男后呢?”
这话臊得蒋冰面红耳赤,白止也甚是羞赧,想来两人已将误会解开,重归于好了,但好歹白止有皇后做幌子,还有个龙种,而自己却无法容忍贺玄娶妻生子,还与自己纠缠不清。
“老师,请你别再打趣冰了,朕打算重新将他调回身边做侍读,本来老师一走,不知何时才能请到下一位高师。”白止略微遗憾。
沈赞教授白止课业这些月以来,对他产生了深厚的师生之情,离别时分难免伤感。
“有才之人,皆可为师,陛下要善于吸取他人长处,励精图治才是。”
“老师的话,朕会谨记在心。”
沈赞辞别白止和蒋冰,独自走出皇宫,回到了澜风楼。徐梦澜已经知道他要离京,早就替他备好行囊。
沈赞见他为自己置备了好几箱衣物,摇摇头道:“这些都不必了,留下吧,给下一任头牌吧。”
徐梦澜嫌弃道:“谁人稀罕你的这些衣裳呀,你不带走我就分给其他孩儿们穿了。”
沈赞摸了摸腰间的玉坠,心道只要这样还在便好,昨日与贺玄诀别,他转而去了衙门,问王抟则要回了玉坠,那厮见了他害怕得直哆嗦,想必早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分吧,分吧,我在这澜风楼白住了那么久,早该撤了,免得招徐老板的嫌。”
沈赞风轻云淡地说笑,而徐梦澜却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再三犹豫道:“你走……贺相知道么?”
“他……知道,但我并未告诉他何时走。”
“那他不留你?”
“留我作甚?本就是为了躲他才走的,若我不走,那他的前程便会被毁尽。”沈赞咬了咬下唇,望着空空荡荡的蓼兰厅,记起□□大会那夜,那人误饮春香散将他压在身|下,神智全无地攻陷了他。
徐梦澜默然,似乎明白了沈赞的苦心,但还是说:“你真是无情,勾了人家的真心,却弃之不要,真当绝情,说是为贺相好,你可问过他的意愿么?”
自然问过……那人想要他的真心,与他白头偕老,永世相伴。
简直太痴人说梦了,呵。
“我走了,这些箱子都不要了,只带些盘缠就足够了。”沈赞笑了笑,“我雇了船,走水路,比旱路快上半个月呢,到了金陵,我会写信给你的,徐老板。”
徐梦澜本想说孟廉方不是也做官,可他就愿意和徐梦澜一辈子纠缠不清,这也不是没毁声誉么?怎么到了沈赞这儿,就这么怕贺玄被人耻笑呢?
骗了贺玄自己早已辞官上路,便不必再担心被他半路拦下,就像那次坐马车出城,最后还是被贺玄识破,留了下来。
城郊的码头较四月时热闹不少,打渔的,渡河的,运货的……船只泊在河边,人声鼎沸。
这回再也不会有人阻拦他上船,也无需他再向船夫塞银子通融,可也再也不会见到一位蓝衣公子向他走来,邀他上船,请他喝酒……
沈赞莫名伤怀了一阵,随即自嘲道,都要走了,还念念不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不管前路如何,他始终要割去这块心头的血肉,即便血流不止,疼痛万分,他已无路可退。
“船家,让你久等了。”
沈赞背着包袱走上码头,昨日早已打点好的老船夫正在码头上等他,这位老船夫胡子一把白,皮肤黝黑,看上去倒是健朗。
“公子,这边请,船在那儿呢。”
沈赞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见最前头停泊着的小船,点点头,“看到了,我们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