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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奶一愣,給忘記了,只把黃紙符扔床底下了。
周子青看著徐奶,眼淚啪啪往下落,不是她想哭的,是眼睛自己在哭。即使哭著,聲音卻非常冷漠,「姥兒,我剛才說,宅基證是我家的,即使我還小,可我姓周。這房子就是我的。除了我,你們所有人,都只是暫住這裡的客人。客人,懂不懂?主人不高興你們都得走。姥姥,你記住,這是我的房子,不是你的。你做不了姓周的主。」
周子青眼神冷峻又陰森,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
徐奶和劉桂萍表情驚駭至極,之前說她中邪了,眼前這個如同鬼附身一樣真實。
周子青冷眼盯著劉桂萍,手指直直指向門口,冷颼颼說:「你給我出去。」
劉桂萍也不知道是被嚇到,還是驚到了。站起身一言沒發的跑回東屋躲著。
徐奶心裡顫顫發抖,被嚇得不輕。
周子青沒在看徐奶一眼,脫了鞋爬上床,側過身誰都不看,閉上眼,全世界就只有她自己,瞬間安心了。
第二天一早,周子青又去找了徐長民,沒哭沒鬧,就問他,宅基證戶主變更需要滿足哪些東西。了解自己想要知道事情後,周子青又問了句,「我爸不在,那我可以代替他行使戶主的權利麼?」
徐長民皺著眉,對今天過來的周子青有些詫異的。不過作為村長不得不中間勸和一下,「你得知道,你現在沒成年。自己一個人要怎麼生活?你……你舅舅他們再不好,可是他能把你養活大。」但凡周子青現在年長几歲,徐長民都不會說今天這話。
平時看著老實聽話的孩子,被逼迫著不得不強硬起來,這中間經歷的事情,肯定要比他們知道的多。
「我可以把我媽名下田地要回來,租給村子裡人種,我收租金。」周子青想了一夜,她要改變現狀。她小,可她也不是好欺負的,十二歲不小了,尤其她心裡年齡更大。最壞的打算是就是目前上不了學,可不會餓死她。
徐長民勸她想明白了嗎,真要這麼做,親戚徹底反目成仇。「你舅脾氣爆,年輕的時候,就因為打人失手把人打殘,把房子賠進去了……」徐長民這麼一說,周子青又猶豫了,在她心裡,徐長勝像個瘋子似的,脾氣說爆就爆。
周子青回家才知道,劉桂萍回娘家去了。
她沒當回事,到了周五傍晚,鎮上中學放假,在學校住宿的徐佳回來了。徐佳個頭不矮,人也沉默寡言,看到變化極大的周子青,只是驚訝一下。
印象里,周子青和徐佳關係挺好的,可周子青現在看誰都不熱乎。因著周五,徐長勝一早去集上買了一條五花肉。
晚上干豆角燉豬肉,劉桂萍沒出來吃,不知道鬧什麼么蛾子。徐佳去叫她,被臭罵了一通,眼圈發紅的回來了。
徐長勝咒罵一句,「沒事找事,別管她,餓死拉倒。」說完自個伸著筷子夾了一塊五花肉塞嘴裡。
周子青更不會在乎劉桂萍。
可徐奶不能不管,起身找個小碗,扒了點菜,拿著筷子饅頭,給送了過去。
去了有五分鐘,東屋傳來碗筷落地砰砰聲,接著劉桂萍像擂鼓敲鑼般嚎啕大哭起來,「吃什麼吃,餓死我有人就痛快了,我活著丟人現眼,讓我死了算了……」
哭罵聲中,夾雜著徐奶嗚嗚啊啊的抽泣聲。偶爾聽到一句,「造什麼孽啊,該死是我啊……」聲調淒涼哀苦,嗚嗚咽咽的後面的聽不清了。
周子青微微一抬眼,就看到徐佳抽抽搭搭地哭,眼淚一粒粒落在飯桌上。眼神一轉,瞄到徐長勝太陽穴一鼓一鼓的,額前青筋顯現,似乎隱忍著脾氣。直到東屋,突然拔高嗓門咒罵不止,隱忍著的脾氣,突然爆了,筷子一扔,抬腿就走,嘴裡還罵咧咧的,「賤娘們,給臉不要臉,家裡誰死了,你號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