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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佩瑤品著婦人話中滋味，問道：&ldo;二姐姐不是娘生的吧？不知家裡還有什麼人？&rdo;

&ldo;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rdo;婦人看她幾眼，沉默片刻，神情凝重地叮囑：&ldo;你可千萬別讓人知道腦子不記事，尤其在佩珍面前更要小心，倘或傳出去，以後沒法嫁人了？&rdo;頓一頓，續道：&ldo;她當然不是我生的，她也配？&rdo;

卻原來楊致重本在靜海駐防，三年前才調到杭城任都督。

面前的婦人是楊致重的正房太太，姓唐名字叫做倩如，生下了兩子一女，另外還有三房姨太太和四個庶子庶女。

適才進來的楊佩珍乃三姨太所出，在女孩當中排行第二，都稱她為二小姐。

楊佩瑤出自太太腹中，比楊佩珍小一歲，排行第三。

兩人年歲相當，身材相貌也多有相似，平時幾乎是形影不離。楊家搬來杭城後，兩人同時上了松山國中，現今國中已經畢業，只待九月一同到松山高中就讀。

都督手握兵權，在民國時期是個頗為重要的官職。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顯貴的出身，難怪房間寬敞又奢華？

楊佩瑤默默地把太太所言記在心裡。

她畢竟大病初癒，精神不太健旺，耽擱這會兒工夫已經感覺有些睏倦，連著打了好幾個呵欠。

太太見狀便拍拍她的手，&ldo;瑤瑤快睡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rdo;

楊佩瑤乖巧地點點頭，&ldo;娘別擔心，我會好起來的。&rdo;

太太胸口一酸，臉上露出個苦澀的笑容，給她掖掖被子，起身離開，順手帶走了那隻牛皮紙信封。

少頃春喜進來，往床頭茶盅里倒上熱水，將一隻銅皮手電筒放在床頭，吹熄蠟燭，也輕手輕腳地離開。

一夜好睡。

第二天楊佩瑤身體已經輕快了許多，頭也不像昨天那麼疼。

只是昨夜發過一場汗，身上膩歪得難受。

吃過早飯，楊佩瑤吩咐春喜，&ldo;你幫我提些熱水，我想洗個澡。&rdo;

她房間裡帶衛生間，裡面有洗澡的大木盆，非常方便。

春喜連連搖頭，&ldo;染了風寒不能洗澡，小姐還沒好利索，再受涼怎麼辦？&rdo;

楊佩瑤非常固執，&ldo;我要洗。&rdo;

春喜不敢拿主意，去找了太太過來。

太太看她氣色明顯見好，欣慰了許多，柔聲勸道：&ldo;瑤瑤別急，洋大夫馬上就來了，檢查完之後問問他，他說能洗就洗。&rdo;

又把昨天那隻信封還給她，&ldo;相片照得不錯。&rdo;

楊佩瑤倒出裡面的相片，除了一張12寸的班級大合影，其餘都是成群的小合照，有男有女，男生大多穿棉布長衫，女生卻隨意多了，有的穿學生旗袍，有的是舊式襖裙，還有的穿洋裝。

原身就穿了一件白色連衣裙，裙子剛過膝，腰圍和裙擺綴著縐紗攢成的小白花，袖子長至肘彎上方，鑲著蝴蝶狀花邊。

整個人優雅俏麗，落落大方。

楊佩珍也穿洋裝，白色小翻領長裙，腰間束著腰帶，顯得腰身格外纖細，身材格外修長。

不得不說，她們兩人的衣裳款式，即便在2018年也是相當時尚。

楊佩瑤正看得入神，就聽春喜說：&ldo;太太，三小姐，那位洋大夫來了。&rdo;

洋大夫大約三十出頭，名字叫做羅伯特，是加拿大人，因中文說得不太流利，又帶了位會說英文的護士小姐，既作助手又是翻譯。

羅伯特給楊佩瑤量過體溫，用聽診器聽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