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頁(第1/2 页)
阿豐壓低了聲音:&ldo;這是哪裡來的?你拿著它做什麼?上面還有血?!&rdo;
&ldo;我也不知道,進來就見到插在床頭上。&rdo;
&ldo;誰插的?&rdo;
&ldo;不知道。不過我猜和今天樓上的兇案有關。&rdo;
阿豐仍舊瞪大了眼睛,面色在燈影下顯得越發驚惶。
穆柱心裡一陣慌:&ldo;可能是那殺人犯留在這裡的。&rdo;
&ldo;他留這個做什麼?&rdo;
&ldo;讓我別多嘴。&rdo;
&ldo;啊?今天官差來,你說了什麼?&rdo;
&ldo;我只是照實說了。&rdo;
阿豐捂住嘴低聲哭起來:&ldo;你一定是說了什麼不對的話……&rdo;
穆柱慌道:&ldo;我也不知道我說了些什麼‐‐&rdo;
那一晚,他們夫妻都沒睡著,憂慌了一夜。
穆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回想整個過程,始終猜不出自己到底說了什麼不對的話,惹怒了那兇手。但兇手是那個曹喜呀,他已經被官府押走了,根本不可能到後邊房裡來插這刀子。難道還有其他幫凶?那幫凶也一定在酒樓里,會是誰?他會拿我怎麼樣?他越想越怕。
&ldo;小心保得一生安。&rdo;
來京城前,他問父親有什麼要教的,父親只跟他講了這句話。
他們是京東一戶平常小農,自己沒有地,佃了別人的田,是客戶。穆柱從小就愛聽人說話,越新鮮就越覺得有趣。那時鄉里來了個教授,典了三間草屋,開了個私學,教授鄉里的童子們。
穆柱只要得空,就去那私學後窗下偷聽。那教授嘴裡冒出來的話,在鄉里從沒聽到過。穆柱大多都聽不懂,但就是願意聽,聽著滿心暢快。聽了好幾年,那教授死了,再沒處聽這些不一樣的話語,他惋惜了很久。
那教授生時,不時有些書生來尋訪,穆柱偶爾會聽到他們談論京城的事。等他長大後,回想起那些話題,他想,就算書沒讀成,至少也該到京城去看看。天下哪裡都是田,何必非要在這裡佃田種?
十九歲那年,他告別父母,獨自來到京城。進了城門,別的不說,單是街上那密密麻麻的人,就讓他驚得合不住嘴,當時想,這麼些人,就是當個討飯的,一人只給一把米,回去也是個大財主了啊。
雖然眼睛花,心裡怕,他卻告訴自己,這麼個好地方,能聽到多少趣話?多難都要留下來!
老天給路,當天下午他就在一家小茶食坊找到了活兒做,食住都有了著落。別的他沒有,力氣多的是,也肯往死干。才過了幾個月,他已完全站穩了腳跟。最讓他高興的是,茶坊里什麼地方的人都有,口音、話題都是從來沒聽過的,每天聽得他快活得不得了。
過了幾個月,他開始瞅著大的酒樓了。那裡人更高等些,談的話自然更上一層樓‐‐這句話是當年從那位教授那裡學到的。
就像小時候偷聽教授講書,每天只要有空,他就溜到大酒樓,去偷聽偷看,攢點余錢,也都花在酒樓,壯著膽子進去點一兩樣菜,雖然受那些大伯冷眼,也絲毫不以為意。
第二年,他就進了一家小酒樓,還娶了同樣隻身來京城的阿豐。第三年,他來到這范樓。他愛這范樓,是因它正對著太學辟雍,來酒樓的大多是學生士子。他們的言行舉止要文雅得多,談的話題也高深,就像當年那位教授。雖然只能在端菜的間隙聽些片言隻語,卻也已經讓他如同活在詩海書山中一般。
誰知這樣一個風雅之地,竟也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