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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散開一股濃烈的血腥之味,混著雪融化的冷,將山風揉碎。
兩人的身影同時定格在了原處,畫面凝滯。
大概是沒有想到李笙會這般決絕和果斷,甚至不惜玉石俱焚也要朝他落實這一劍,天機道長緩緩抬起的目光之中皆是不可思議和詫異。
「你難道不怕死嗎?方才那一記拂塵,若不是我沒有全力以赴,你不僅傷不到我一分一毫,而且會當場灰飛煙散。」
天機道長強忍著疼痛,很快便封住了傷口旁的穴道,試圖將血止住。
「怕死。但是,我敢賭你輕敵。」
李笙的臉色蒼白如紙,月光下他冷冷抬眸,乾脆利落地將劍猛地回抽!
「簌——」
隨著劍從天機道長的肩骨抽出,天機道長的身體因痛苦而發生了劇烈的痙攣,不由得一陣佝僂捂住了傷口,極度憤怒地看向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老夫就算傷了也照樣能殺了你!」
天機道長被激怒地將手中的拂塵運足了氣力朝著李笙的胸口便又是如山海倒散一般的力道砸去!
而此時已經被重傷過一次的李笙卻如紙片一般無力地踉蹌朝後倒去,哪裡還有多餘的氣力來應付天機道長的這致命一擊。
他只是虛弱地抬頭看了天機道長一眼,煞白的唇旁一陣無奈的嘲弄笑意,緩緩搖了搖頭。
拂塵凌厲而來,根根毫毛似劍,劍劍奪命。
「懲天卦!」
棄如煙手執卦魂飛身而起,於那一瞬間堅定地橫在了天機道長和李笙之間,運足了周身的修為怒喝道!
她的雙目通紅,雙手緊緊握著卦魂死死地盯著迎面而來的拂塵,眼中沒有絲毫的猶豫。
但,卦魂卻似沉睡了一般,在她的手心沒有絲毫的光亮。
「快讓開如煙!」
李笙和寧驚塵同時驚吼而出,兩人幾乎以相同的速度飛奔向了棄如煙,試圖替她擋下拂塵。
而她卻鐵了心一般站在中間,眼中皆是憤怒!
她再次緊握住了卦魂,高聲怒吼一句:「卦魂!懲天!」
拂塵的光芒帶著無窮的力量瞬間逼近了她的心口,而就在這千鈞一髮時,卦魂似炸裂一般發出了一道宏亮的巨大光柱!
光柱之中隱隱有一隻火鳳凰清啼一聲展翅而出,一躍而上了萬里的蒼穹,又迅速俯衝而下,以喙衝擊向了拂塵!
「砰——」
一聲比原先更為劇烈的撞擊聲後,拂塵先是一陣停滯,幾乎是在半空之中凝結成了不動的靜止畫面,然後一陣微風拂過她鬢前的碎發,拂塵亦在那時轟然散做了漫天的雪!
在天機道長更為詫異的目光之中,滿天的雪白毫毛簌簌而落,在他的眼前凋零成了滿地的霜雪,再也沒有了生機。
他蒼老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濃烈的失落和無助,近乎呆滯地緩緩看向了滿地的銀絲,不知是他落下的白髮,還是他曾經的驕傲。
「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可以對我用了懲天卦!我沒有逆天而行!我只不過是在追尋我的大道!我沒有觸怒天!」
他近乎癲狂地抓著一頭的銀髮,踉蹌著步伐不能接受眼前的這一切,恐慌、不解、無助齊齊在他皺紋滿面的面龐之上一筆一筆地刻畫出,他向來偉岸挺拔的身軀漸漸彎曲佝僂了下去。
在月光下站成了半明半暗的顏色,褪色成了蒼白。
「那是因為你以為你在追尋所謂的大道,卻沒有想到你早就已經誤入歧途。師兄,我早就跟你說過,這世間的大道一定不是以犧牲萬民的性命來達到的。而你,顯然是過於自負了。」
霧色籠罩之下,劉叔同樣佝僂卻正氣凜然的身影緩緩站在了天機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