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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醫童說:「哦,你們問的是被刑訊的那個小廝呀,送來得太晚,救了沒一會兒,斷氣了。」這種事,他見得太多了,一點不驚懼。
「死了!」秋梧趕緊又問:「屍身呢?」
醫童道:「我聽三爺當場便吩咐人,扔去城外亂葬崗子了。」
和岐州小鎮外,有幾個亂葬崗子呢,秋梧再問扔哪個亂葬崗子了,醫童搖頭說不知道,便忙自己的活兒去了。
死了?!元愷聽了,心頭微微一沉,他並不在意小廝的生死,但他在意時傾的情緒啊,立即便想到不知時傾聽了小廝的死耗,會不會傷心得嚎啕大哭?
元愷到底還是硬著頭皮,去了客院,隔著門,把這個噩耗告訴了時傾。
客院裡有好一會兒沒有動靜,元愷在門外等著,一顆心提在半空,好不難受。
他把自己搜腸刮肚想到的安慰話,乾巴巴地說出來:「小傾,你不要難過,是隨離自己沒福氣,不怨你……」
他都不知道自己嘮嘮叨叨,結結巴巴地說了些什麼安慰話,才聽見時傾在門內低低地哭叫了一聲:「阿離!」
這一聲,只把元愷的心都哭顫了,趕緊勸道:「小傾,莫傷心,你已經盡力救他了,不怪你。」
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安慰,蒼白無力,又道:「我讓母親給你再買個小廝……你要用我的也可以,我把秋梧給你……」
秋梧默然無言地站在一邊:「……」
時傾在門內低低抽泣道:「不用了。」王府給的小廝僕役再好,那也是王府的,是別人家的。
只有隨離,才是他們柴家的人,這份心靈上的慰籍,是任何王府僕役給予不了的。
元愷忙道:「哎呀,你不要秋梧,我讓母親另外給你買個好的,斷不會少了你用的。」
好在時傾並沒有悲傷太久,很快便收了哭音,隔著門扉叮囑元愷:「我出不去,小世子,你幫我買副厚實的棺材,好生收殮安葬阿離。」
還要給小廝收屍嗎?元愷連小廝被扔到了哪個亂葬崗子都不知道,上哪收殮?
時傾既然相托,元愷自是沒有半分遲疑地滿嘴答應下來,他不敢在外面擔耽太多時間,再次安慰了時傾幾句之後,便帶著秋梧離開了。
元愷一路埋頭往自己母親卓夫人居住的月羲居趕,倒是秋梧沉不住氣,問道:「小世子,傾少爺叫你幫著收屍,怎麼收呀?要不要我現在去三爺那邊打聽打聽,問問屍身下落?咱好派人去裝殮,免得被野狗啃了。」
看著日頭都要下山了,屍身要是被丟在亂葬崗子上過一夜,就算沒被野狗啃光,也必定爛得不成樣子了,怎麼能算得上好生收殮?得趕緊派人去亂葬崗子上收殮,才能殮個全乎的。
秋梧心眼實在,跟隨離有幾分交情,心頭也希望隨離能安然下葬,說完話就要跑開。
元愷腳下絲毫不停,叫道:「回來回來!費那個勁幹什麼?明天隨便在哪個亂葬崗子上做個墳頭就行了。難道小傾還會刨開墳山,檢查下去有沒有屍身??」
秋梧很是老實地回道:「不會。」
元愷道:「這不就結了?明天你找人去做個墳頭,墳山堆得高些,再刻個好點的墓碑,看上去是鄭重落葬的樣子就成了。」
秋梧:「……」他心頭到底不忍,還是問道:「隨離的屍身呢?」他家小世子壘的是座空墳呀。
元愷趁著停腳喘氣的功夫,說道:「你笨死了!隨離死都死了,能知道什麼……」埋進墳墓,一樣會被地下的蟲子啃,是被野狗啃,還是被蟲子啃,有什麼區別?
秋梧再次無語,只覺得他家小世子,生性不免有些涼薄。
作者有話說:
祝各位小天使們新春快樂,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