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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愷以為自己會惹來隨離的怒火,嗆完就後悔了。
不想隨離卻微微一笑,溫聲問道:「小世子,我有話要跟時傾說,煩請迴避一下,可好?」
稍稍挽回一點尊嚴的元愷只得默然退了出去,然後顧不得兩個小廝的目光,貼著門縫往裡面張望,偷聽裡面的動靜。
屋裡,時傾先開口:「你不是阿離。」
隨離沒有反駁,只溫和地反問:「你怎麼會這樣猜?」隨離死而復生的故事,他感覺編得挺圓滿的。
時傾說道:「阿離……是被拐子養大的,日常非打即罵,吃了很多苦,賣來做我的小廝時,才十二歲,我跟他朝夕相處了六年。我不是猜的,是感覺出來的。」
一個人的生活軌跡,尤其是幼年時的生活環境,會在他身上烙下一生都不可磨滅的印記。
像隨離這樣一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卑微奴僕,不可能拜個師,跟老神仙學幾個術法,整個人的氣質就脫胎換骨一般,變得自信從容,清華出塵起來。
跟隨離不是很親近的人,如元愷之流,或許不會在意,但時傾跟隨離朝夕相處了六年,他對隨離太了解了,只覺得隨離變得根本不像隨離本尊了。
「哈,」隨離笑了一下,並不狡辯:「你的感覺倒敏銳得緊。」
時傾緊盯一句,問道:「你是誰?」他沒有問阿離去哪了,不問,還可以勉強把眼前這個人,跟阿離聯繫起來,哄自己阿離還沒死。
隨離一改滿不在乎的樣子,溫和的目光專注地看著時傾,帶著些小心翼翼的語氣,問:「你……不認得我了?」
「你這話奇怪,我都沒見過你,怎麼會認識?」這樣法力高強的人,任誰見過一面,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隨離帶著幾許希冀,甚至還帶著隱約的討好央求意味,說道:「你好好想想,使勁想想,說不定,會想起來。」
時傾倒是很認真地想了一想,可惜,他真想不起自己在哪裡見過隨離這號人物,搖搖頭,說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聽了時傾的話,隨離似乎有些微失望,不過他還是十分溫和地解釋道:「你我乃是故人。」
「故人?」見都沒見過,從何說起?
隨離看著時傾,微微一笑:「多見幾次,你或許便會想起我了。」不等時傾問出心頭的疑惑,他又飛快地帶過話題:「我得走了。你放心,小世子若敢欺你,我隨時能來保護你。」
時傾滿心都是疑惑: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呀,這人為什麼要對他好?為他出頭?還許下了隨時來保護他的承諾?
時傾還沒來得及問出來,隨離已經拉開房門,走了出去。隨後,隨離的身形便在時傾,元愷,還有兩個小廝的注視下,走進黑夜裡,消失不見了。
四個人看得真真切切,隨離絕對不是走出了院子,而是「走進並融入」了黑夜中!四個人都看呆了,感覺腦袋裡只剩一片空白。
隨離消失了好一會兒,元愷才回過神來,把時傾拉回屋裡,順手又把門關上,盯著時傾看,目光里充滿了審視:「他跟你說什麼了?」
時傾本就因為謀逆之事心情沉重,這會兒又加上差點被強之事,使得他對元愷的感情,降到了冰點,聽元愷用命令的語氣盤問自己,便冷著臉,直接懟回去:「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憑什麼管我?」
元愷被時傾嗆得一窒,也說不出話來。
嗆完元愷,時傾猶不解氣,又道:「你老實跟我說,我讓你幫我收殮阿離,你到底收沒收殮?」
如果派人及時收殮下葬,隨離若真有一口氣未絕,收殮之人難道不能發現?不會相救?哪裡輪得到什麼老神仙來救?
如果老神仙相救發生在收殮之前,那么元愷派去收殮之人就會撲個空,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