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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經時渾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磅礴熾烈的情感仿佛積淤經年的的洪荒就要自胸口傾瀉而出。
帶著溫度的關心,全身心的依賴和信任,全都是他之前一直處心積慮想要從夏行星身上得到的東西。
他永遠沒辦法不為這種東西發狂。
只一秒,一秒,他又冷靜下來。
伸手撥開夏行星額前的頭髮,雙手捧著他沾滿汗、血和淚的面頰,一寸寸摩挲,仿佛要將他的樣子烙進自己的腦海。
霍經時看了幾秒,竟還很輕地笑了一下,抵著他的額頭說:「嘖,怎麼感覺我又活過來了。」
幾近顫抖地擁著少年,用盡全身的力氣,霍經時聲音壓得很低很沉:「雖然我很高興,但是不能答應你。」
神情也變得嚴肅又認真:「如果要拿和你在一起的條件來換,我更想你平安地出去。」
夏行星頂著一張髒兮兮的臉瞪他,唯有一雙眼睛格外明亮。
「夏行星,」男人即便全身是傷但依舊氣場強勢,不容置疑,他平靜地宣布:「我可以這輩子都得不到你,但你今晚必須平安地從這裡出去。」
夏行星氣得唇瓣微抖,眼淚又開始肆虐,屁股扎紮實實坐在霍經時腿上,直起上身,揪住他的衣領子,目光錚錚:「你能從這裡平安出去,我就能。」
他現在知道了。
從剛剛霍經時握著他的手將刀刺進他身體裡的那短短几秒鐘他就知道了。
他還是喜歡霍經時。
無論怎麼騙別人騙自己都沒有用。
捨不得他受傷,看不得他痛苦,他痛的話自己也會跟著一起痛。
從被抓到這個地方來的那一刻起,他就好想霍經時,他是自己第一個也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想起來的人。
那一個半小時裡,從心臟到每一根頭髮絲都在想他,衝動、直接、熱烈、赤誠。
他想騙自己那不過是特殊情急之下的心軟與感動,可是現在呆在他懷裡竟然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不可思議的幸福。
異常清晰分明的念想與渴戀,在這種時刻中被放大,提醒他,讓他發現,如果自己下一秒就要離開這個世界,霍經時竟然是他最後一個想見的人。
想他這些天失眠時的日夜陪伴,想他寬闊的肩膀和有力的臂彎,想他嚴肅又溫柔地和自己說話……
他是不害怕漫漫人生的狂風疾雨,可他屈服於此刻近在眼前的溫暖,對方身上那種堅毅強大的深情和溫柔幾乎要將他溺死。
小時候那些求而不得的遺憾與強求難堪的尖銳全都被化在這一池溫柔的守候里了。
霍經時這個人怎麼這麼要命呢。
從小就對他有著莫名的、天生的、致命的吸引力,沒有原因來由。總之,這個人什麼都不用做,就總是能令他變得不像自己。
他小時候不懂得壓抑,現在的他又壓抑得太過。
他和霍經時認識了這麼久,都還沒有好好地相處過一天呢。
霍經時為他冥頑不靈的倔發了怒,性命攸關,不能縱容小孩胡鬧,嘴角湧出一股新鮮的血,隱忍道:「夏行星!算我求你。」
「求也沒有用!」夏行星幫他擦去腥濃的血液,想了想,又去親親他的嘴角,還伸出舌頭舔了一口,氣不過,又惡狠狠咬一口,堅決目光像光束死死鎖住他眼睛:「不想我出事就時刻看著我。」
「不然你盡可以試試看。」理智全無,他終於也變成了一個瘋子。
霍經時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你——」
夏行星忽然又表情一軟,眨巴著汪汪水眸,委屈地說:「你真的不陪我嗎?我很怕的呀。」
霍經時心尖冒火,他怕個屁!夏行星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