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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压榨出来的希望
当我把出国的迫切想法和理由添枝加叶的一说,再联系到我黯淡的前途,本以为能说服她,没想到听完我的话她硬生生的把头扭向窗外,直勾勾的望着外面,没有任何言语上的答复。
以后我才渐渐明白她当时的处境和感受,一个没有存款,又年逾五十的女人从哪里弄到五万块钱给我出国呢?靠房租,不吃不喝的也要攒几年才够五万块。有哪个做母亲的把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带到人间后,不想这子女的前途更光明?不愿在他人生的转折点拉上一把呢?她知道出国可以改变我的一生,但她真的无能为力,爱莫能助,心里边承受的压力和痛楚比我所承受的要重千百倍。可我当时并不理解,因为我觉得我才是最应该被理解的。
竹片串成的凉席被我压得滚烫,摊在脸上的毛巾沾满鼻涕、眼泪、汗水混合在一起的粘稠液体,阳光早已消失在傍晚的屋子,昏暗中充斥着我的嚎啕哭声,压抑得让人越发胸闷,透不过气。十七岁之前,我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渴望得到一样东西,也没有与绝望如此接近。出不了国,我的人生就此灰暗下去,再也无路可走。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我不知道,因为人生是一次单程旅行,十七岁的夏天只有一次,选择其中一条路,便错过走其他路的时机,没有任何重新来过的机会。
三伏天里仅坐在那里什么不做都会出一身臭汗,何况我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无论从精力还是体力上讲,我真的累了,抹把脸直挺挺的坐起身,依然忍不住小股的抽泣。房间越来越暗,浑然与窗外的黑夜连成一体,然而谁也没有开灯的欲望,似乎都对光明失去了祈盼。耳边传来邻居做饭炒菜敲锅碰盆的声音,电视里的新闻在墙壁间回荡,仿佛有几个同样声音的播音员每隔几分之一秒便重复前面人说的话,院子里的孩子们不怕黑,依然在长廊上练习投篮,尖叫着。这些日常的交响乐和我家里的死寂形成鲜明的对比,更助长这屋子里的压抑。妈长叹口气,过了好一会儿,听她轻声说道:“卖房子吧。”
听到这话,一种强烈的罪恶感从我心底浮出,我的确很想出国,但也不想因此而让她倾家荡产。那处小小的门市房是离婚时爸留下的,也是她唯一的经济来源。卖了它,我今后可以打工自给自足,可妈怎么办?
“你走之后我去你姥家,就是吃口饭,你不用管我。”话音中没了往日的亲情,变得有些冷漠。妥协中透着对现实的无力。
虽然我因此感觉负罪难安,可出国的渴望渐渐战胜这股内疚,仍假惺惺的问她:“那......能行吗?”
“告诉你不用管我,就不用管我!”愤怒里夹着无奈,我是她的儿子,她没法拒绝为我做出牺牲,哪怕自己流离失所。
我侥幸的觉得,失去这个房子只是暂时的,以后我会赚钱再买回来。
3、筹钱,愁钱
一个星期后,用卖房子钱出国的计划搁浅了。
去房产交易所咨询后,得知这房子只能卖十万块钱,十分明显的卖不上价。妈已经豁出去了,但我觉得亏。然而我觉得这买卖不划算并不是计划搁浅的原因,主要是不能马上把房子卖掉变成现金,必须要等不知何时能来的买家来买。
我的希望仿佛又沉下冰冻的湖面,黑暗中横行着透骨的凉,吸进一口气都成为奢望。
当妈的都比当爹的更疼爱自己的子女,我妈疼我,我姥疼我妈。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女儿即将为她的儿子变卖房产,急得马上放话出来:别卖房子,我拿钱。
得到这个消息,我又像重获新生一般。但她有一个条件:当爹的也要出一部分。
从我十四岁他离开这个家到现在已经三年有余,除留下一处可以出租的小门市房以外并无其他,赡养费具体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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