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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高长的呼唤将人的心境推到至高,接下来的吟唱完全可以将听众的心融化:
“鸿雁天空上 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秋草黄
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向南方 飞过芦苇荡
天苍茫 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天苍茫 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鸿雁 北归还带上我的思念
歌声远 琴声长
草原上春意暧
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
酒喝干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
酒喝干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
歌者不断重唱着“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我实在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感情,什么规矩,什么矜持,都见鬼去吧!
端起酒杯仰头而尽,众人开始欢呼鼓劲,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神力直冲脑袋而来,据说这是草原上有名的“闷倒驴”,源自一只喝了醉汉呕吐物的驴,哈哈!今夜我就只当自己是驴了,闷倒一次又何妨!
姑娘又斟满一杯酒端到我面前,眼前仿佛有两个酒杯在晃,我胡乱一抓,伴着她的歌声咕咚下肚。
人群中开始有人连声高喊,几杯酒下肚我的胆子大了许多,也随着长长的嚎了几声,真真叫一个爽快!
我随着人群跳着,舞着,忽然一种很奇特的声音传入耳中,循声跳去,发现刚才那个汉人正在两位歌者的围绕中,他的口中竟然能够同时唱出两种声调。
“呼麦!”我瞪大了眼睛喊道,汉人微笑着冲我点头。Oh my god!我是多么幸运,竟然能听到“呼麦”!
阿玛曾说,在蒙古有少数人会用一种喉音来歌唱,它的奇特之处就在于一个人可以用声带发出低沉的基音,同时用口腔发出高亮的泛音,加上气息的调控,口腔中的共鸣点不断变化,这样就可以形成罕见的多声部形态。
几轮呼麦声过后,他开始自己用蒙语演唱刚才那首歌,虽然缺少了各种拉长的高音,但是清爽的中音别有一番风味,他的每一个变声都可以让众人欢呼不止。
我越听越呆,他已经端着一碗酒来到我的面前——怎么办?喝!
刚要接过碗,他笑着摇摇头,迅速将酒仰头而尽,碗底朝上,转过身去用一只手压在胸前向两位歌者回敬——他是在替我挡酒!
我怎么忘了人家的习俗了呢!主人向客人唱歌敬酒,客人也应当唱歌回酒才是!
他大吐一口气,又唱了起来,接着又是几碗酒下肚,竟还是屹立不倒——看来人家是只老驴了!
他的眼神真的似曾相识,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我在一旁又气又急,真后悔自己没有跟阿玛学过蒙古族的歌曲,更恨自己的大脑短路,怎么也想不起人家是谁!
开始被挥舞胳膊跳舞的人打到,我遂跌跌撞撞的退出了人群。一抬眼便是夜空中满眼的星辰,我一拍脑袋,哎呀!此时此刻,哈哈!赏星去喽!!
经过一匹正在吃草的马驹,我偷偷解开它脖子上的酒袋,遂拍拍它道,“对不住啦,老马兄弟!替我谢谢你的主人哟!哈哈!”
当贼的感觉还真刺激,只是没想到犯罪与否,竟在一念之间!
“啊!好酒!”我边走边饮了一口酒袋中的佳酿,好清淡的酒香!入口如水,回味如花香,和“闷倒驴”相比,它是做给女人喝的!
人声渐渐变得模糊,我爬上了一处长满了青草的小山坡,明亮的星光下依稀可见草尖上的小白花。
“好…美…啊!”双手扩住嘴巴,我冲着天空中大喊,“为什么有这么多星星啊?”
“哈哈哈……”我自娱自乐,倒在草间,双手叠起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