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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我来这里干嘛的!许多我认识的人都死了,比我这辈子见过的死人都多。我不爱打仗,不懂政治,不喜欢杀人,我更不想再看见谁死在我面前。哪怕是你袁恕!你帮我解脱好不好?杀了我啊!杀了我——”
袁恕也喊起来:“杀你不如杀我自己!”
“杀我——”
“不要——”
两人如对峙的雄狮咆哮,血液冲撞着眼瞳、耳膜,脑海中全是嗡鸣的回响,理智输给了情感。
最后的奋力,吴是非喊了个“杀”字,倏地呼吸一窒,跌在袁恕怀里。
他一手托人,一手握剑,形容几近崩溃。
韩继言急忙过来,指尖尚未触到吴是非一片衣角,猝不及防一道寒芒逼在鼻前。
“主上?”
“别碰她!”
“可主上——”
“我说了,”袁恕陡然高声,切切含恨,“别碰她!不许你们的脏手再碰到她!”
韩继言如遭霹雳,望着主君眼中的冷酷与疏离,显得委屈而无助。
“主上您怎么了?是我们。我,韩继言!”
袁恕张着充血的双眼瞪住他:“我知道你是韩继言。还有徐之孺,姚晋,周予,”他一一看过那些年轻将领的脸,眸光无情,“你们在我身上吸血吸够了,别再打非姐的主意。我不准你们靠近她!”
韩继言浑身一震,难以置信:“主上说什么?吸血?我们?”
袁恕拄剑眦目,声恶,形恶:“难道不是么?一个小奴隶爬上了权力的顶峰,这对你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象征,推翻阶层由你们来取而代之,你们就是这样对那些梦想摆脱阶级桎梏的愚民们抛出诱惑的。你们骨子里崇拜的不是自由平等,而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一次机会。你们渴望颠倒尊卑,希望将人分出贵贱,但贵的必须是你们!这就是人性!”
韩继言彻底惊呆了。
“钧儿为什么能轻易带姒儿出来?看守姒儿的卫队全是你亲手□□的。你们这么多人,方才没有一个去阻止姒儿,你们就在她身后。韩继言,我看错你了!”
韩继言肩头又一抖,无力道:“留着公主,那些老臣总要挑起事端来的。”
“那你知不知道,没有了姒儿,辉侯将不再保持中立?你觉得她会倾向谁?我们还是荣侯?”
韩继言大骇:“怎么会?”
“因为姒儿不是洪徵唯一的继任者。谢延有一子,四岁送往白部,名义是修业,实则为质。谢延与辉侯幼年同拜在先贤灵虚子门下,有同窗之谊。五部大战,独独白部挂旗免战,你以为辉侯真的是畏战么?”
韩继言彻底愣住。
袁恕则环视一眼这些曾忠勇追随自己的寒微之士,眉目萧然:“非姐教过我,极端压迫最容易招致两种结果,苟且的臣服或者剧烈的反抗。但反抗者最根本的目的是生存,而非建立秩序。可是社会运转绝对不能没有秩序,因此最快恢复秩序的方式就是继续旧有格局。结果就是统治者换了,权力中枢改弦更张,然而压迫仍旧存在。制度下的格差,资源分配的不均,不公平的依然不公平,什么都没有改变。得到权力的人,谁会想要去改变?如今你们已是这场战争的既得利益者,你们愿意交出权力,放弃地位吗?能吗?”
韩继言一句话说也不出来。他不敢承认自己不愿意。没有人愿意放弃!
“哼,要吸尽管吸!既然无法改变秩序,那就顺应秩序。用你们喜欢的方式去支配镇压,扫平了异见者,再来撬这座权力新塔的塔基。”
袁恕放开了剑柄,吃力地抱起吴是非,摇晃着,也坚定地重新挺拔站立。垂睑睥睨,他向着自己的追随者们抛下警告:“记住韩继言!你,你们,今□□我放弃我的准则,逼我恶,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