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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已然似乎淡忘前尘种种,然而尘封记忆一翻即出,无论是富贵荣华的时光,还是骨肉分离的苦痛,还是世间流落的迷惘,攒在一起都混沌如师父常炖的那碗汤药,苦涩难言。见她还在沉吟,谭青培冷冷道:“如果你打算骗我,就干脆一个字都不用说。”
谭青培其人乖张古怪,但冰儿却从心底里敬重,不敢有丝毫隐瞒,便把自己的故事从头讲起。
“原来义远的慕容就是你的养父!”谭青培眯着眼睛,似乎也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冰儿原以为自己实际是公主的显贵身世会令谭青培吃惊,没想到他只对义父好奇,接话道:“是的,我和阿爷在一起的时候最长,不单是赖他救命,也是赖他养育,心里只把他做自己的亲生父亲来看。”
谭青培目光如炬,突然瞪向冰儿,冰儿不知道说错了什么,惶惑不安起来。谭青培却收了眼中戾光,云淡风轻笑道:“我当年也是走镖局子的,和慕容敬之还有一面之缘。他原是我的前辈,可他横遭大祸时我已经呆在这里了。世事翻覆无常,我以为自己能避世,想来终也避不开。”
谭青培又久久不说话,似乎在沉思什么,最后道:“其实我的武功和医术,也教了你多半了,本来这些也要靠自己修为,不是光靠师父教就能以逸待劳的。你今儿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走吧。”
冰儿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师父,我长大了,你就要赶我走吗?”
谭青培道:“我今儿惹了事情,也许这几天也要搬家。”
“那我也可以帮着归置归置东西吧?”
谭青培顿了一会儿又道:“你还是走吧。你有家,有爹娘,何苦在我这儿?”
“师父!你是怪我今儿莽撞,误了你的事么?”
“你不要想左了,我要赶你走,早就赶走了,你犯的错,可忍不可忍的不知有多少,还等得到今日?不过是因为你年岁渐长,眼看就要成人。我留你不便,别招惹出什么闲话来。再者,”谭青培少有的脸色灰暗,目光无神,好一会儿才道,“人生在世,金钱名利都是假的,家人团圆,享天伦之乐,才是圆满。我自幼父母双亡,亦没有一个兄弟姊妹;成家后又遭逢不幸,妻子连同她肚子里快要出生的女儿一同殁了。天地之间,只此孤身,茕茕孑然,此中孤苦寂寥的滋味……你才十二,何苦去尝?既然有家、有亲人,哪怕有些龃龉,也总胜过外人一万倍。”
冰儿听得心酸,眼中便就落泪。谭青培又道:“你说你父亲对你不算好,难道母亲也没点好处?”
想到富察皇后,冰儿心里更酸楚难耐,失声哭道:“我不去想,不敢去想,每日家只是过,也不敢奢望有个爹娘来抱抱我,笑着问我冷不冷、饿不饿、苦不苦……”谭青培见她哭得伤心,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先吃饭吧。一会儿还有本书,给我抄一抄。”
晚饭毕,两人只字不提回去的事。然而,“回去”,这个词却在冰儿心里扎了根,成了她纠结难言的念想,日日夜夜只是翻来覆去地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 踩上敝处的霸王花们,求乃们浮出来冒个泡吧。
☆、千里途才发归愿
“师父,我想好了,我回去。”
谭青培似乎有点意外,随即少有地咧开嘴笑道:“这是好事。”
此刻,他们正在收拾行装搬家,冰儿觉得烦杂不堪,谭青培却是惯熟之事一般,驾轻就熟整理好了东西,屋中所有,倒丢了大半,连那两只黄狗,冰儿相处甚久,十分不舍,谭青培也只淡淡道:“带两只狗像什么?这附近自然有人会养,纵没有人养,它们也活得下去。”只肯带了能驮物的毛驴,背了几件大包袱、箱笼——其中多半是瓶瓶罐罐。
“江湖漂泊,哪有这许多舍不得?”谭青培最后所带的,却是那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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